段承诩的出現,對衛連生來說,不過小小插曲,他還是更關心姜武下落。問了許多人也沒結果,最後想到神出鬼沒的鄭夫子。但去了一趟,依舊沒問出什麼,門房也說沒見姜武出去。
“好了,你就别惦記那姜武了!”白慕陪衛連生找姜武找的不耐煩了。“興許他也如你我一樣,偷跑下山去玩了呢!”
“這…倒也可能!”衛連生想不出緣由,隻能先信了這個。
“好了,今日夫子留了課題,明日便要,先回去做吧!”白慕不由分說,依舊是老動作,拉了衛連生就走。然兩人剛到寝屋,就又見不速之客。“段承诩?又是你?”
“嗯!是我!”段承诩笑吟吟接話,但在看見衛連生被白慕抓着的手腕時,臉色淡了淡。“二位感情倒是好得很!”
白慕先是一愣,随後意識到對方所說為何,不止未松開,還故意握了衛連生的手。“那是自然,我二人自入學便同住一屋,感情非旁人可比。”
“呵呵!”段承诩的笑聲帶着幾分陰鸷。“那倒也不一定的!”
“一不一定也不是你說了算!”白慕說完,就要拉着衛連生回屋。
“往後比鄰而居,還請多多照拂!”在二人将進屋前,傳來段承诩這句。
“比鄰?”衛連生看了一眼隔壁寝屋,想起那裡的确是空置許久。“這屋裡床櫃皆不能用,閣下或可換間來住!”
“連生這是在關心我嗎?”衛連生的話,明顯帶了疏離,但段承诩就是要往近處拉。
“誰關心你!”白慕簡直要被這段承诩氣死,都到這份上,他如何還看不出這段承诩是個什麼心思,當即将衛連生一把拖進屋,并重重關上門。
“白慕,你這是做什麼?”被推坐在床上的衛連生是覺得段承诩有些奇怪,但更不理解白慕為何這般大反應。
“連生!”白慕欺近衛連生。
衛連生茫然昂着臉。“怎麼了?”
“你…”白慕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你以後離那段承诩遠些。”
“嗯!”衛連生點頭。“我也覺得他這人怪的很!”
“他那哪裡是怪?他分明是…”
“扣扣扣…”
白慕的話被敲門聲打斷,他以為是段承诩,不肯叫衛連生去,自己怒氣沖沖将門開了。“段承诩,你…鄭夫子?”
“鄭夫子?”聽見動靜,衛連生也跟了出來,看見出現在門口的鄭夫子,有些詫異。
“你二人随我來,我有些事要問你們!”鄭夫子說完轉身,白慕和衛連生則面面相觑一陣後跟了上去。
而這一切,都落在了倚門而立的段承诩眼中。
“鳴鴻,你去探探是怎麼個事!”
鄭夫子将衛連生和白慕領到一間四下無人的私室内,到後也沒藏着,直說:“你們可知道,姜武死了,半個時辰之前,被人發現死在了寝院後牆處。!”
“什麼?”衛連生大驚。“他怎麼會死了?”
“這我也不知!”鄭夫子道:“隻可以确定一點,他非自盡,也不像意外!”
白慕捕捉到其中關鍵。“夫子意思,姜武是被人害死?”
鄭夫子沒有否認,而是繼續問:“前日夜裡,你二人在何處?”
白慕皺眉。“夫子意思,是懷疑我二人害了姜武?”
鄭夫子依舊沒否認。“姜武同寝室友所說,前夜姜武是去找你二人,之後便在沒回來!”
白慕急道:“他那是來替我抄書!”
鄭夫子道:“就是說他确實是來找你們了!”
“是!”衛連生認下。“前夜他來找我們,但我二人實在太困,早早睡了,就留他藝人抄書,等我們晨起時,他人已經不在了,我還四處尋過?”
鄭夫子點頭。“你們甚至還來問過我,這我是記得的!”
衛連生不解。“所以夫子為何會懷疑是我二人所為。”
“非是我懷疑。”鄭夫子略帶憂慮之色道:“是除了姜武的同寝室友作證他是去找你們以外,還有楊元周力證那日夜裡,他看見姜武傷痕累累的從你們這裡跑出去。”
“楊元周?”提到此人,白慕就氣不打一處來。“他定是為了一己私怨平白誣陷。”
“是否誣陷,之後官府自會定奪。”鄭夫子說完出了屋子。“官府來之前,你二人便先留在此處吧!”
“夫子!”白慕還想去說什麼,但門已被鄭夫子鎖了。
“怎麼會這樣?”衛連生有些失了主意。“姜武怎麼就突然死了呢?前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連生你别怕!”白慕倒是比衛連生先鎮定下來,雙手搭了其肩膀。“不管内情如何,我定然會保你無虞。”
衛連生則有些洩氣。“如今你我都深陷此處,談何保與不保!”
官府來人是兩個時辰以後的事。
衙役帶着仵作一起前來,勘察過現場後,将一衆相關人以及屍體全帶回了府衙。
“帶人犯!”
府官升堂是三日後的事情。明明還未審過,府官口風,卻已是将人定罪,這讓人群中的段承诩不由戲谑一笑。
鳴鴻問:“公子笑什麼?”
段承诩道:“我笑我那拐着彎的侄兒,怕是已與這府官勾搭過了。”
鳴鴻一愣,一時沒反應過來。“公子是指…”
“噓!”段承诩叫鳴鴻噤聲。“慢慢看!”
但鳴鴻還是忍不住問:“公子就不怕衛公子…”
“怕什麼?”段承诩笑道:“有我在,還能叫他吃虧了去不成?”
鳴鴻道:“屬下隻是擔心…”
“沒什麼好擔心的!”段承诩道:“我就是要他陷入絕境,好讓他明白,那白慕根本護不了他。”
鳴鴻道:“屬下已探聽清楚了,那白慕乃是白也之子。”
“白廷尉啊!”段承诩戲谑的更厲害。“那更有意思了。”
“白慕,衛連生,你二人可知罪?”這邊說着,那邊府官已開始審理。
白慕怒道:“我二人無罪,為何要知?”
府官一拍驚堂木。“大膽,你二人戕害同窗,還敢說無罪?”
白慕辯駁。“姜武死的是蹊跷,但你有何證據證明是我二人所殺?”
“你是不了棺材不流淚!”府官下令。“來人,傳人證!”
人證自然是姜武的同寝室友王朔和楊元周。王朔上堂便跪,楊元周卻是站着隻拱手便算,那府官竟然也不在意。
“你二人且說,那日夜裡發生什麼?”
王朔回道:“我與姜武同寝,那夜他與我說要去找衛連生和白慕,之後便再也沒有回來。”
楊元周接話:“我是三更時見的姜武,當時我正去出恭,就見他一身傷的從白慕和衛連生屋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