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連生剛出府衙大牢,便見段承诩迎上來。
“連生!”段承诩抓了衛連生的手,左右将他看了個遍。“如何?可有哪裡受傷?”
“我沒事!”衛連生将手抽回來,這樣被他握着,總感覺怪異。“今日之事,多謝你了!”
“連生客氣了!”段承诩笑道:“隻要你能安好,我便萬事足矣!”
這話過于親近,衛連生聽的别扭,但又不好點名,隻能略過。“我無虞,隻是白慕還深陷囹圄!”
說起白慕,段承诩神色微暗。“連生似乎很關心白慕!”
“那是自然!”衛連生道:“我與他同一日來到碧山書院,做了這三年的同寝室友,常日裡他對我多有照拂!”
段承诩幽幽道:“他對你的那些好我也能做!”
衛連生卻是聽的一臉莫名。“嗯?”
“啊…”段承诩意識到自己太急了些,換了說法。“我的意思是,我現也為你的同窗,且為比鄰,你不要擔心往後,我會照顧你!”
衛連生聞言卻是陷入沉默,隻張了張口。
“你不要想太多!”段承诩是看出衛連生在想什麼。“那日你與我手談之時,我便覺得與你有緣,今次你我又在書院遇見,不正是上天認可你我二人緣分,适才叫我多生了些與你的結交之心。”
衛連生倒也不想在此事上過多糾結,既然段承诩說了,他便當是真的,左右他也不覺得自己身上有何可圖的。“也不知白慕如何!”
段承诩望了一眼大牢方向。“白兄父親乃是廷尉,那府官不看僧面看佛面,總也不會太為難他。”
衛連生眉峰微動。“閣下如何知曉白慕父親是廷尉?”
“啊?”段承诩神情一滞,随後笑道:“我在來時,已問過其他學子!”見衛連生還在看他,忙補充。“書院學子身份并無隐藏的,稍作打聽便能知曉,我還知道令尊乃是禮部郎中。”
衛連生道:“那你也應該知道楊元周身份!”
“嗯,知道!”段承诩點頭。
“你不怕他?”衛連生說完想起方才楊元周見段承诩的模樣,還有說的話。“不對,你與楊元周早就相識,他還有些怕你,你究竟是…?”
段承诩打斷衛連生:“我打過他!”
衛連生不解。“此話怎講?”
段承诩解釋道:“我素愛遊曆江湖,偶然見過他一次,有些龃龉,便叫鳴鴻揍了他一頓。”
衛連生聞言一愣。“他…真就被你揍了?”
“嗯!”段承诩點頭,不想衛連生再糾結這個問題,索性主動換了話題,說他想知道的。“對了,方才我聽府官說,由于白慕和楊元周身份特殊,不便府衙審理,要送他們去京城。”
衛連生道:“這我已經知道了,本來我還打算去信京城與白大人,這回倒是省了!”
“既然如此,你也不必擔心了。”段承诩說着,又想去抓衛連生的手,但這次被他躲開了。
“隻不知白慕何時能回來!”
對着衛連生憂心模樣,加之落空的手在半空懸着,段承诩心裡不由腹诽:就你這樣,沒個三五月我讓他回來了,我便不姓段。
事有着落,衛連生便不打算再留,欲回碧山書院。但段承诩卻不肯他這麼快走,連阻帶勸的把人留下,硬帶他逛街去了。
“段兄究竟想去何處?”被段承诩拉着逛了許久的衛連生,實在忍不住發問。
“這街上繁華,何必拘泥于去哪裡?”段承诩本是想引衛連生入景,但見他實在興緻缺缺,便往前望了一陣。“咦,前方可是你我初相遇之處,連生不如與我舊地重遊,手談兩局!”
衛連生此時實在沒有興緻。“還是不了,天色不早,當早些回去才是!”
段承诩權當沒聽見衛連生說的,又指着前面道:“連生不想下棋,那有家茶樓,便上去坐坐吧!”
衛連生一看,那不是那日他與白慕去的那家嘛,說起來,馬裡還押着他一塊玉佩呢,雖不重要,到底随身帶的,該去看看是否能贖回,遂同意了。“也罷,段兄實在想去便去吧!”
終于得了衛連生首肯,段承诩十分高興,領着就去茶樓了。那茶樓小二也是個好記性的,一眼便認出了人!
“喲,公子又來啦!”
衛連生微微颔首。“嗯!”
段承诩一邊将衛連生往靠窗的位置引,一邊問:“連生來過這裡?”
衛連生随口答:“那日白慕去與你下棋,就是因為我二人在這裡吃茶,卻都未帶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