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注意腳下是否存在螞蟻,也沒有會注意陰影裡的細微蠕動。
尤淺很順暢地穿過大門,再度進入酒吧,回到了他的打工場所。
這次沒有包廂門阻隔的音樂聲格外躁動,激烈的鼓點敲打着心跳也變得急促起來。
燈光變得更為炫彩,姹紫嫣紅變幻得極快,叫人眼花缭亂,腦子也被攪成漿糊般,直直地跌入這糜爛的氛圍。
紛亂的腳步踏在地闆上,尤淺可算是見到了包廂外的嘈雜場面,男男女女不分性别地抱在一起,有的服務員嬌弱無骨,有的服務員野性難馴,每一款都很特别,直哄得客人們心花怒放。
尤淺突然覺得自己來到了動物園,尾巴耳朵、角和鱗片、魚尾尖牙、翅膀觸須,海裡遊的、地上跑的、空中飛的,不論是昆蟲、動物還是飛鳥,沒有找不到的,隻有想不到的。
原來藍星的生物有這麼多種類啊……
尤淺覺得自己之前惡補的生物百科突然派上了用場,就連藍星的本土神明也看得眼前一亮,也可能是眼前一黑。
敲鐘人在尤淺家鄉深呼吸保持冷靜,子孫萬千則捂着臉低低地笑出聲音。
在音樂和燈光的半遮半掩下,人們像是釋放了内心最深處的欲望,開始了最原始的、最像野獸般的歡愉。
此時,尤淺不僅有些疑惑,他确定之前在包廂裡的那些人是第一次來酒吧。
可包廂所在的地方雖然在走廊裡面,有獨立的衛生間可供使用,但如果有人要往外走,依然能看見大廳裡的瘋狂。
為什麼老闆不擔心會暴露出來?
把這些暴露在第一次來的客人眼裡,風險有點大吧?畢竟連剛剛工作的服務員都不允許進入下半場。
除非……
尤淺·沙魯窪的觸須悄悄從地闆上探出來,随後他整個身子也從地面上浮現,變成一團粘稠的液體,附着在地闆上。
沿着卡座上的沙發底往上爬。
爬到了沙發背上,将自己僞裝成了黑乎乎的花紋,從高往下,近距離的開始觀察客人和服務員的互動。
一條甩着毛茸茸松鼠尾巴的服務員攬着客人的脖子,端着酒水,從桌面上拿起一瓶黑褐色的液體,“這是今天的特供,請您品嘗呀。”
他将液體兌入堆滿冰塊的酒杯,經由水的稀釋,顔色逐漸變淺,一層一層的在水裡暈染開,紅褐色的條帶繞着冰塊遍布酒杯。
沙魯窪根本聞不到正常的氣味,尤淺使勁嗅了嗅,也隻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水味,還有的就是從液體裡升騰而起,濃郁的「色欲」味道。
看客人表情,加了特供的酒水似乎有着獨特的吸引力,長相貌美的女子交疊着修長的腿,低頭将唇湊近松鼠服務員端着的酒杯。
随後一飲而盡。
她舔去唇邊水漬,蹭了蹭身邊的松鼠耳朵,上挑着眼眉有些不滿:“今天怎麼就這麼點?這些根本不夠喝啊?”
幾團紅暈在瞬間蔓延,她的神色開始變得急躁,一隻手按着松鼠服務員舉着酒杯的手,看着空杯的眼神變得可怖起來。
“真的沒有了嗎?還有沒有,還有沒有?不可能真的沒有了吧?”
尤淺往下伸了伸須子,輕輕地觸碰到女子的發頂,順着毛囊往身體裡鑽去,環顧體内一周,他才發現原來「色欲」已經深入骨髓,由内而外的影響着她的理智。
他抽出須子,看不清面目的沙魯窪黑臉上,人性化地咧出一口尖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