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笙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外面時不時傳來軍漢們交接換崗的聲音,許笙從榻上爬起來,才發現桌上擺着幾個饅頭和幾碟小菜和熱水。
霍長棄已經不見蹤影,許笙趕緊起身,把床鋪收拾好,外面衛兵聽見聲音,進來正好碰到許笙收拾床鋪,微頓了頓,朝許笙道,“将軍說今日全營休整一天,讓你醒了先用飯,要做什麼都讓我跟着你。”
說完衛兵偷偷打量了幾眼許笙,看着瘦瘦小小的,臉确實漂亮,怪不得将軍恁寵着,還給他配人跟着……以前沒聽說将軍有這愛好啊,隻聽說有個什麼小公爺的對他們将軍迷戀至極,莫不是因為這個小公爺将軍才走歪了,對男人感興趣了?
“謝謝大哥,我一個人吃不完這些,大哥一起用點?”
衛兵一愣,看向許笙笑眯眯朝他遞饅頭,咽了咽口水。
許笙瞧他不拿,又往前送了送,笑道,“我吃不完也是浪費,還請大哥幫我。”
軍漢哪有吃得飽肚子的,最近這段日子不知怎得是比以前吃的好多了,但也不過一天兩頓,一幹一稀。大家活兒都是青壯年,連日的趕路操練,每天餓得說能吞掉一頭牛都不為過。
衛兵瞧着手裡的饅頭,心想這小子倒也不是個恃寵而驕的,還挺友善……
心裡對許笙倒也沒有那麼鄙夷了。
“大哥,你知道昨兒那個刺客關在哪裡嗎?”
“聽說在沈家軍營裡,沈将軍旁邊關着呢。”衛兵一邊大口咬着饅頭,一邊還挺八卦地說,“好像還是個什麼重要公主,也不知道能不能拿來當人質。”
關在沈家營裡?
許笙暗暗思忖,在還沒有搞清楚誰在向西雲國傳遞消息的時候,就這麼把月瑤交給嫌疑最大的沈文,霍長棄居然這麼放心沈文?
不管怎麼樣,還得先去查看一番。
許笙擦擦嘴,又用熱水洗漱過,朝衛兵道,“我想去看看。”
衛兵一愣,勸道,“你還是呆在這兒吧,犯人有什麼好看的。”
許笙笑眯眯的,一派天真無邪的模樣,“我好奇嘛。”
“這……你不知道,将軍最讨厭不守規矩的人,這可是重刑犯,你若随意亂闖,壞了将軍大事,神仙都救不了你。”
衛兵怕許笙恃寵而驕了,想着這小子也不算難相處,好言好語的相勸。
“沒事。”許笙還是笑眯眯的,“麻煩大哥帶個路。”
衛兵猶豫了一下,想着眼前這少年的善意,還是好心提醒道,“你不知道,在邊境城裡有個貴人,聽說可喜歡我們将軍了,對将軍那叫一個一往情深,聽說早就放了話了,誰也不準動霍将軍,定要和我們将軍雙宿雙飛的。”
許笙,“……”
這人的人設…聽起來怎麼這麼…耳熟。
衛兵上上下下看了一眼許笙,搖頭道,“聽說那貴人是京城裡什麼國公府的大少爺。像你這樣的,回去要讓那大少爺知道了,還不知得怎麼折磨虐待,保不保得住命還兩說呢。”
“……謝謝大哥提醒了,沒事,大哥你還是……帶路吧。”
見許笙怎麼都不聽勸,衛兵大哥心裡那點兒因為兩個饅頭的善意也磨沒了。
心想他可勸過這小子了,誰想這般不聽忠言,搖搖頭,真是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衛兵也懶得和許笙費口舌了,直徑帶着許笙往沈家軍的營地處走。
期間又遇到了小撇胡子和騎兵營的軍漢們發生口角,隻是大家對昨天的處罰還心有餘悸,并不敢鬧得太兇,多是幾句夾爹帶祖宗的互相問候。
看來沈家軍和騎兵營的矛盾不小……
這要是在戰場上,雙方起了什麼歪心思就不好了。
小撇胡子也瞧見了許笙,小綠豆眼睜得溜圓,想上前質問又想起營内的風言風語,說這小子被霍将軍看上了帶回帳内伺-候,心裡不屑可又不敢上前惹他。
許笙明顯知道他内心的掙-紮,還有心思朝他做了鬼臉,一副小人得志的欠揍樣子。
氣得小撇胡子臉色比鍋底還要黑。
直到許笙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關西雲國大公主的營帳,小撇胡子臉色的表情才逐漸變得驚奇起來,而後又迅速小眼一亮,朝身邊的屬下急匆匆道,“快!去把沈将軍和霍将軍請來!”
許笙讓衛兵大哥在外把守,自己走進營帳,營帳内隻關了月瑤一個,其餘女刺客不知道被關在哪裡,月瑤的手腳都被繩子緊緊拴住,嘴裡倒是沒有塞着棉布,隻是下巴有些歪,顯然被卸掉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