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把她關在糧草帳篷裡,四周除了她都是成袋的糧草,和用油布包起來的幹柴。
月瑤本來是側躺在糧食袋上,看許笙一來,立刻翻身坐了起來,力求保持公主該有的高傲與姿态。
許笙走到她面前蹲下,看着她不能說話,雙眼赤紅地瞪着自己。
心想,雖說許笙萬般不想讓霍長棄和西雲國扯上什麼關系,但這公主确實和霍長棄在眉眼上有一兩分相似,都是同樣的鼻梁挺拔,雙眼深邃。
許笙從懷裡掏出一個饅頭,放在月瑤面前晃了晃。
“你餓嗎?”
月瑤的眼神如同能化作利劍,現在已經狠狠割向許笙的喉嚨了。
許笙笑笑,摸了摸她下巴的一處,微微一扭,隻聽“咔”的一聲,月瑤嘶啞而幹澀的聲音傳來,“我……要殺……了你。”
“你知道我是誰?”許笙挑了挑眉毛,從腰間解下水袋,扭開壺嘴扶着水袋湊到月瑤嘴邊。
月瑤本想扭頭啐他一口,可實在是一天一-夜沒喝水,她的喉嚨都快起火了,隻能屈辱的接受許笙喂給她的水。
許笙也不為難月瑤,畢竟對方還是西雲國的公主殿下,被人綁在這裡已經夠屈辱的了,讓人喝口水都需要求人,不是許笙的行為作風。
許笙注意的沒有把她衣服打濕,小心翼翼地喂月瑤喝了水。
月瑤喝了水,整個人才算活了一-大半回來,看許笙的眼神也沒有那麼恨不得把人生吃了,隻是美-豔的臉上依舊帶着高傲和不屑,“你不必假惺惺,我不吃你這套。”
許笙也不解釋,直接道,“我有問題想問你。”
“呵。”月瑤冷笑一聲,“你想問是誰給我的消息,讓我可以在這裡埋伏你們?”
“你會說嗎?”
“笑話。”
許笙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那我就不問這個。”
月瑤看了他一眼,心裡有些咬牙切齒,要不是這小子不知道突然沖出來抱住霍長棄,說不定她現在就已經得手了……
虧她埋伏了那麼久,就為等這一個機會,全讓這小子破壞了,還連累她被抓。
“你問什麼我也不會回答你的。”月瑤咬着牙,不服氣地瞪着許笙,“這次算我倒黴,任務失敗。有種你們就殺了我,我舅舅一定會為我報仇,踏平大元!”
許笙心裡一頓,摸了摸臉頰,盤腿坐在月瑤面前,手裡還抽了根枯草玩弄,一副單純好奇閑聊的模樣,“你舅舅?這任務是你舅舅派給你的?你父親不知道?”
“是又怎麼樣。”月瑤高傲地擡起下巴,“我舅舅是西雲國第一頂聰明的人,父親……不管父親知不知道,我們都是為了西雲國!”
“那為什麼不是你舅舅自己不來完成任務,偏偏派你來?”
月瑤一愣,下意識反駁道,“舅舅身體不好,我身為西雲國大公主,當然當仁不讓了。”
“嗯嗯。”許笙點點頭,本就少年臉,此刻更是天真無邪,“可是照你說的,你舅舅還挺疼你,你又是西雲國的大公主,萬金之軀诶!就被派來搞刺殺任務,我們幾千人手裡光靠情報就要奪主帥的命,就算你殺了霍長棄,你跑的出去嗎?難不成他不害怕你被我們抓到殺了嗎?”
月瑤似乎從沒思考過這個問題,有些難堪的逞強道,“死就死了,為國犧牲也是我的榮光。可笑,我可是西雲國的大公主,你還想策反我不成?”
“我哪裡來的這能力。”許笙聳肩,“我隻是覺得你舅舅挺雞賊的,什麼都沒為你考慮周全就讓你做無謂的犧牲,難不成他還想跟你父親争權奪利?我記得你父親是下一任西雲國主吧,你若犧牲了,你父親肯定少了一-大助力,故意的?”
“少拿你們大元人那套去想我們西雲國人!”月瑤不服氣的辯駁,“舅舅才不像你們大元人這般陰險狡詐,才養出了霍長棄這樣的東西來!”
“戰場上本就是爾虞我詐吧。”許笙笑嘻嘻的,“我把你這句話當作你說你舅舅不如我們霍将軍的贊賞咯。”
瞧許笙那副死皮賴臉的樣子,月瑤氣了個半死,詛咒道,“誰有霍長棄奸詐小人!别拿我舅舅和霍長棄這個小人比!”
“你又沒跟霍長棄相處過,怎麼就認定他是小人了?”
“他怎麼不是!”月瑤氣沖沖道,“帶着我們西雲國的血脈,不顧筠姨的處境,處處與我們西雲國作對,這樣忘恩負義的人不是小人是什麼!活該給他取名霍長棄!他就該被所有人抛棄!”
許笙原本笑嘻嘻的臉瞬間垮下來,陰沉的跟剛才那個天真的少年截然不同,讓月瑤都有些害怕起來。
“你說誰該被抛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