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兩個同期對太宰治表現出來的直白不喜,禅院雛枝反而覺得太宰治是那種相處起來很舒服的類型。
一般人或許會認為他是個沒有邊界感的人,畢竟一上來就詢問單身女性是否要和他一起殉情這種事情實在是過于超前了。
但對于每個人的情緒表達相當敏感的禅院雛枝卻能感受到更深層次的東西,比如太宰治對她的好奇與試探。
歸根結底,在禅院雛枝眼裡,太宰治是個很溫柔的人。
——就像那個人一樣。
更何況太宰治是那個人的朋友,她願意試着去接受他。
于是禅院雛枝秉持着愛屋及烏的态度,在太宰治問出“你喜歡哪個?”這樣的問題後,她不想讓對方覺得自己很敷衍,故而很認真地思考了片刻。
太宰治以為自己的玩笑話得不到回答,他本來也沒想為難她,稍微直起身,準備和國木田獨步帶着他們出發。
卻不成想在他剛邁出步子,就聽到禅院雛枝小聲卻又格外鄭重地回答道:“如果非要選一個的話,我比較喜歡夏油同學吧。”
“嗯?”太宰治眼前一亮,興緻勃勃地再次湊到她身邊,好奇地像個孩子,“為什麼為什麼?”
禅院雛枝不知道,她說話的聲音再小,也逃不過兩個實力強勁的咒術師。
聽到禅院雛枝的回答,夏油傑先是瞳孔微微放大,随後老父親一樣欣慰的笑了。
欣慰的同時,他還不忘拉住五條悟,他的這位摯友氣勢洶洶的,活像個寶物被人搶走的惡龍。
五條悟怒瞪着禅院雛枝的方向,咬字仿佛是從深遠而出,不滿中帶着困惑:“她怎麼可能不選老子?”
“因為悟你總是欺負雛枝吧。”夏油傑笑眯眯的,不知道在醞釀什麼壞心思。
太宰治聽到兩個DK低聲讨論的聲音,餘光輕輕瞥了一眼,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繼續低頭等着禅院雛枝的解釋。
看戲什麼的他最擅長了。
“為什麼……”禅院雛枝重複了一遍太宰治的話,腦海中不斷閃過與這兩個同期相處時的一點一滴。
從落地窗邊跌落時接住自己的是夏油同學、會溫柔地主動找她聊天的是夏油同學、在她口無遮攔的謊言被正主戳破後替她解圍的也是夏油同學……
禅院雛枝真的很感謝夏油傑為她做的一切,如果那些時候沒有他伸出援手,恐怕她就不是如今這個樣子了。
“嗯嗯!”太宰治期待地點着頭,見她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樣,饒有興趣地自己分析道,“那位夏油同學看起來确實要好說話一些呢。”
禅院雛枝跟着附和道:“嗯,夏油同學是個很溫柔的人。”
得到答案後,太宰治果斷地直起身,雙手揣進風衣口袋裡,望向夏油傑的眼眸深邃,笑容别有深意:“小雛枝覺得他是個很溫柔的人啊……”
他倒不這麼認為,隻不過……他現在也不想告訴雛枝。
往往表面越溫柔的人,情緒波動起來就會越恐怖呢。
“……”
禅院雛枝看着太宰治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欲言又止。她看不透太宰先生在想什麼,他總是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想罷,她順着太宰治的目光看去,恰好對上夏油傑笑眯眯的視線,她瞬間拘謹地站在原地,勾勾嘴角,努力扯出一抹不大自然的笑來。
一旁感到自己被忽略的五條悟出聲打斷兩個人的“眉來眼去”,他佯裝不在意地昂起下颌,小圓片的墨鏡下是一雙帶着冷意的藍色眼眸,裡面醞釀着的情緒仿佛快要壓制不住。
他耳根有些發紅,喚着禅院雛枝的名字時磕磕絆絆的。
“喂,禅……禅、雛枝,你還要和那個大叔待多久,快點跟上來!”
離他距離很近的夏油傑瞄到他耳根的紅甚至有變深的迹象,用着禅院雛枝聽不到的音量取笑道:“悟,隻不過叫了下雛枝而已,有必要害羞成這樣嗎?”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啊傑?老子怎麼可能害羞!”
嘴上不饒人,但被戳中心思的某個白毛DK肩膀一抖,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指尖剛觸及到耳部,他像觸電般縮回了手。
好燙。
五條悟對自己的反應很不解。
隻不過叫了一聲“雛枝”,他至于反應這麼大嗎?
作為旁觀者的夏油傑自然将一切看得透徹,但壞心眼地沒有挑明。他扭過頭,捂着嘴偷笑,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他甚至想把五條悟這一幕拍下來和家入硝子一起分享。
“你的朋友們叫你過去了,等有機會我們再聊吧~”
太宰治伸出手輕輕在禅院雛枝的後背推了推,将還處在懵懂中的少女推向了正在等待她的兩個人。
“呐呐國木田君,這就是青春吧~!”見禅院雛枝順着力道走向那兩個少年,太宰治語調一下子變得幼稚,對着國木田獨步扭來扭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