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齊銘沒吭聲,心道她那媳婦兒不嫌棄他,他便燒高香了。
另一人看着雨幕,罵道:“這鬼天氣,原還打算去消·遣一下,如今怕是出門都不易。”
今日晌午那會,他們一行順利的交了貨。按照往常的慣例,會有一日的休整,後日一早一行人便趕路回臨安縣。
顧齊銘想起明日還得去找香料商,替柳青姝買些香料回去。便對幾人道:“看這雨勢,隻怕明日還有得下。趁着這會兒時辰尚早,我讓店小二去隔壁酒樓打包一桌席面回來,咱們兄弟幾個喝一杯。”
幾人都是镖局裡的老人了,和顧齊銘關系曆來不錯,聽聞後便道:“怎好叫你破費,這銀子咱們幾個出,就當恭賀你新婚。”
顧齊銘這人寡言,沒什麼朋友,幾人算是難得同他合得來的,便道:“兄弟之間不講這些,往常沒少得你們照顧,你們如此見外是不把我當兄弟了。”
顧齊銘這人話少,初入镖局的時候許多人都看他不順眼,走镖時遇到真刀真槍的交手,實屬常見,那一次打起來不是驚心動魄的。
顧齊銘次次沖在最前頭,幾人都曾經被他相救過,也知道他向來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便不在推辭。
隻幾人私下裡琢磨着,得帶他去溫柔鄉裡走一遭。
翌日,雨勢一直不停。顧齊銘顧不得那麼多,從店小二哪裡借了一套蓑衣穿戴好後,便出了客棧。
定州有坊市,在城西的位置。因着是水陸交通要道的關系,南來北往的客商很多,運氣好的話,還能碰到海外舶來的稀罕貨。
雖然下着雨,但一點不妨礙出行采買的行人。顧齊銘一路過去,路上行人不見少,基本都是朝着坊市的方向去。
他運氣不錯,在半道的時候便遇到一個賣香料的客商。
顧齊銘朝對方問了問柳青姝需要的幾味香料,那香料商便從貨物裡翻出來遞給他。顧齊銘一看,包裹香料的布袋摸起來有些濕潤,心知這是淋了雨。
顧齊銘有心壓價,便道:“我不要你這淋過雨的香料,有沒有幹的。”
香料商人也是愁,他剛到定州的時候便碰着下雨,毫無征兆的雨勢說來就來,他是半點兒準備也沒有,這才會把帶來的貨物給淋濕了。
這還是他在屋裡攤開曬了一下的效果,不然的話這一趟隻怕是配得他血本無歸的。
左右這一趟也不指望掙錢了,這定州接連的雨勢也不知道何時停。這些淋過雨的香料留得越久對他越不利,香料商人隻想趕緊把這東西給銷出去。
便對顧齊銘道:“肉桂,丁香和豆蔻這些都是産自外邦,按理這東西是一兩香料一兩銀子,但如今受了潮價格自然會便宜一些。”
顧齊銘沒想到這些香料這麼貴,他沉吟了一下,說道:“其他的香料,價值幾何?”
香料商人道:“其他的多是産自咱們的國土,價格自然要便宜許多。”
顧齊銘問了價格後,統統都買了一些。而後又對香料商人道:“那幾味兒外邦的香料,最低多少銀子?”
香料商人見他雖然面目醜陋,體格健壯,卻不是那等仗勢欺人之輩,對顧齊銘的印象還不錯,便道:“你若是要得多,可便宜你一半的價格。”
顧齊銘在外行走,每次都會去各地的坊市帶點稀罕貨回去兜售,因他每次帶回去的東西稀罕,買主基本都是青樓楚館的妓子,她們這些人最是不差錢。
故,他其實私下裡積攢了不少銀子。
他原沒打算成婚,但也不想給逸哥兒增添負擔。故,這些錢原本是打算到時候買個宅子,置辦一些田産,也不至于老無所依。
如今,既然娶了妻,這該用的銀子自然要使。
即便是便宜了一半的價格,這東西買下來也費了不少銀子。加上之前的那些香料,一共十兩多銀子,香料商人沒想到他會一次買這麼多,故,也很爽快的把零頭的幾百紋錢給抹掉,隻收了顧齊銘整十兩的銀子。
付了錢,接過香料背在身上後,顧齊銘又去坊市轉了轉。
這一趟不能空手回去,他四處搜羅了一圈,最後在一個外商哪裡買了不少舶來品回去。這些東西可都是稀罕貨,到時候隻怕會被那些妓子瘋搶。
回客棧的路上,正好路過一個書齋,想到逸哥兒明年便要下場,顧齊銘又進去買了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寶。他這個當二叔的,也不好區别對待,給逸哥兒買了東西,自然少不了雲姐兒的,便又去首飾鋪子,給她買了一根發簪。
臨出門的時候,想起家中的柳青姝,又倒了回去,給對方也買了一隻精美的發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