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姝回去的時候,一路上都在想意外得來的這二百兩銀子該如何處理。顧母不知情,讓她把這銀票給王洪昇當賠償,但柳青姝卻是知曉内情的,因她替王洪昇處理了缺冰的事情,這樁賠償便抵消了。
她如今手裡銀子不少,除去買西瓜的五十四兩銀子,定制木盒子和打賞的三十二兩銀子,以及她給顧齊銘和柳父置辦衣裳的十二兩銀子外,便是一些夥食費這種雜七雜八的費用,這些費用加一起也才三兩銀子,把這些統統剔除掉後,她如今手裡的餘額有六百八十兩銀子。
這個數額是沒有加上顧母給到的這二百兩銀票,這些銀子乍一看挺多,但在縣城裡連個像樣的宅子也置辦不了,好在王洪昇那頭是大戶,每三日便能進賬六百兩的銀票。
縣城有宅子住着,柳青姝暫時也沒有購置的打算,想到鎮裡租賃的宅子也有些日子了,恰好顧母給到的這二百兩銀票也不知道如何安置,柳青姝便有把那處宅子給購入的打算。
這樣一來,到時候柳父他們分家後,也能有個容身之處。
既然有了打算,柳青姝下晌收攤後便和柳父一起坐牛車回了一趟鎮裡。有過上次租賃的經曆,柳青姝一到交易市場後便預備讓頭回那個黑皮小子替自己去張羅,卻不想被告知那人已經去别處謀生了。
好在,牙行給她安排的牙人也是個老手,對方一聽她此番是購置宅院,忙前忙後的那叫一個殷勤,那宅子本就被她租賃着,倒是省了去看宅子的功夫。
直接在牙行簽訂好購置契書後,牙人便往縣城的衙門去辦理過戶手續去了。
要繳納契稅,柳青姝倒也放心,不怕對方使壞什麼的。付過購置宅院的一百兩銀票後,她又額外給了五兩銀子給那名跑腿的牙人,讓他到時候把契書直接送到城西的宅院裡,省得她在這牙行幹等他。
柳青姝主要想回顧家一趟,她這搬去縣裡有幾日了。她都想着給顧母上繳分紅錢,兩個妯娌卻是一點反應也沒有,她怕日子一久,賬目不好清算,打算趁此回去一趟。
李氏去後山摘了斑鸠葉回來後,便看到了被浸泡在水池裡的那個大西瓜,王氏出門比她早,回來得也比她早些,把背簍給放下後,就問她,“大嫂,這西瓜哪來的?”
王氏是看着顧母回來的,就道:“是娘拎回來的,說是你二嫂給的。”
李氏知曉西瓜這東西不便宜,一聽是柳青姝買的,就說:“她道是大方,看來在縣城賣冷飲掙了不少銀子。”
以往柳青姝在的時候,王氏說話還要顧忌幾分,如今她搬去縣城住了,王氏說起話來也沒什麼顧及了,她道:“可不是?她那冷飲攤子生意最是紅火,之前還賣過冰鎮西瓜汁呢,可見這門生意有得做。”
李氏聽罷後,陰陽怪氣的說道:“早先還當她好心,教會你我手藝,如今看來是不想咱們跟着她掙大錢。”
王氏點頭,一副贊許的态度,“可不是,先前我還說去縣裡租賃宅子,這樣下晌也能出攤,人不同意,轉頭又自己搬出去了。”
李氏沒想到還有這事兒,當即就給她出主意,“她如今既然在縣城租賃了宅子,你何不去她哪裡借用一下竈房這些。”
王氏先前倒沒往這方面想,如今聽了這話後,心裡頓時也有此打算,打算尋個機會去找柳青姝說道一下。
柳青姝從牙行出來後,便在場口坐牛車回來了。不曾想,她這還沒進門,就聽到了兩人在院子裡的談話。
原先她還當王氏比李氏好相與些,如今看來這兩人是半斤的八兩,都不是什麼好貨。虧得她當初還想着帶兩人掙錢,卻不知這兩人不僅不感念還怪上她了,如今看來當初真是被豬油蒙了心,才會想着拉扯兩人一把。
蘭姐兒從外面回來,遠遠的就見柳青姝站在籬笆院門口,便問道:“二表嫂,你怎麼不進去。”
院内的兩人聽到動靜後,扭頭一看,發現柳青姝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們。
李氏如今和柳青姝已經撕破臉皮,倒沒有那種被人逮住說人是非的窘迫,隻看了她一眼就把頭給扭了回去。
倒是王氏,見柳青姝發現了自己背後說她小話後,是既羞恥又窘迫,她弱弱的問道:“弟妹,你怎麼回來了。”
既然被發現,柳青姝順勢走了進去,她哼笑道:“不回來,怎知你們背後這般議論我。”
王氏聽了這話,一張臉更是羞愧得很,她道:“弟妹,我那是玩笑話,你大人有大量可别往心裡去。”
柳青姝可不想聽她這些不走心的話,直接說道:“我此番是回來拿這幾日的分紅的。”
自從柳青姝搬出顧家後,王氏和李氏都很有默契的沒有提及分紅一事,如今聽了這話都愣了一瞬。
一早約定好的,抵賴不了。李氏不情不願的摸了銅闆遞給柳青姝,王氏見狀,也把準備好的銅闆遞給了柳青姝。
柳青姝當做兩人的面前數了一下,王氏在縣城每日的生意如何她倒也了解,李氏隔得遠買賣如何,柳青姝便有些抓瞎了,見數目和往常沒有什麼出入後,就把銀子給先收着。
還得趕回縣城,柳青姝不敢多耽擱,把銀子收走後便準備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