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段星恒和雷娜很快就發表了聲明,稱與對方隻是朋友和前後輩關系,所謂的私下約會也是段星恒出于校友情誼指導雷娜駕駛經驗,雷娜真正的伴侶另有其人。這件事過後,網絡上又有幾個大V陸續發澄清視頻拆穿了秦允的一面之詞,這背後也是段星恒的手筆。這一系列的事情更讓姜越覺得自己是天下第一蠢貨。
從此,秦允成了姜越心裡那段最難以啟齒的黑曆史,更是一條引線,别人可以碰,段星恒不能,一碰姜越就要炸。
不過對于重生後的姜越而言,這一切都不過是陳年往事,甚至堪稱黑曆史。他自然不會因為這個跟段星恒置氣。
姜越正低頭咬着吸管想事情,沒注意到有個穿了一身黑的高大身影從酒店的轉動門走進來,徑直來到了他的跟前。
他的頭頂被一隻幹燥溫暖的手掌輕輕壓了壓,一擡頭,段星恒那張俊美的混血面孔出現在他的眼前。
這時的段星恒才28歲。
姜越望着那雙熟悉的充滿笑意的灰藍色眼睛,好半晌才意識到手裡的牛奶盒子不知道何時已經被自己捏癟了,好在牛奶已經被他喝完,他的衣服才幸免于難。
前世31歲的段星恒的臉在他腦裡一閃而過。
前世,若不是聽車隊的人提起,姜越不會知道段星恒在退役之後看過他好幾場比賽,隻是都買的看台票。他不認為段星恒落魄到買不起圍場票,何況即使他跌落神壇,也可以以退役車手身份拿到進入圍場的機會,他不信對方沒收到過邀請。
他知道段星恒和他一樣,都在逃避。
他們之間的糾葛,以旁觀者的角度是可以輕易被時間沖淡的 ,但他和段星恒都被困在怪圈裡走不出來。
姜越前世最後一次見段星恒,對方早已沒了年輕時的意氣風發。
他戴着當時姜越效力的梅特勒車隊的帽子,梅特勒車隊的車迷那麼多,誰能認得出他?可是姜越偏偏就在那次在人群中一眼将他認出來。
那時候的段星恒,看上去過得不好。他重傷初愈,臉色慘白,形銷骨立,早已經不是姜越記憶裡的模樣。
想到此處,姜越不由自主地站起來,用力将眼前高大的男人擁入懷中。
這個擁抱沒有任何其他含義,像是僅僅在擁抱久别重逢的摯友。
但姜越知道自己在試圖跨越時空,擁抱那個看上去很孤獨的段星恒。
“怎麼了?”
段星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果然,姜越沒有聽錯,他喝酒了。姜越在他身上聞到了很淡的酒味。即使對方噴了一點男士香水,尾調是有點苦澀的草木香,但仍然瞞不過他的鼻子。
随後,姜越感覺到身前的人伸手回抱住自己。
段星恒在體能師的監督下長年累月的鍛煉,每一寸對駕駛有幫助的肌肉都恰到好處,那些肌肉塊壘分明,但在放松的狀态下非常柔韌,使得他的懷抱一點也不硬邦邦,反而很溫暖。
姜越深吸了一口氣,才不至于丢人地掉眼淚。
他松開雙臂,然後狀似平常地拍了拍段星恒的肩:
“找我有事?”
段星恒一開始沒回答,他伸手碰了碰姜越的額角,引起一絲痛感:
“這裡青了。”
“哪裡都青了,沒什麼好肉。”姜越把牛奶盒子扔進一旁的垃圾桶:“你專門來檢查的?”
車手受輕傷簡直是家常便飯,他們都不在意。但今天比賽的那場事故看上去的确嚴重,姜越以前自己看錄像也覺得觸目驚心,好在車裡現在有HALO系統,他雖然遭到了磕碰,但并無大礙。
至少比起他上輩子最後經曆的那次緻命事故,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哪裡?”
段星恒捏着姜越的下巴仔細端詳了下他的臉,緊接着彎下腰就要去掀姜越的褲腿,姜越身子一側,拔腿就逃。
兩人一前一後從酒店側門出去,天色已晚,沒人注意到他們。姜越指了指不遠處的樹林,
“那邊有個公園,去不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