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平幾人并不知自己的僞裝已經被識破,樂呵呵地來幫忙。
一開始的時候,溫卿塵也當自己并沒有注意到他們暗度陳倉的小動作。
給足他們尋找證據的時間,眼見着火候差不多了,他就時不時走過去看一眼,或者關心一下尋找魂體的進度。
雲仝伯和景興默契地察覺出他的小心思,并與他打起了配合。
在三人有意無意的關心下,容平愣是找不到破壞證據的時間,氣得臉都綠了。
溫卿塵覺得他們實在是太壞了,瞧瞧給孩子氣得,嘴角雖然笑着,但額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他努力壓抑着快要飛舞的眉梢,裝作擔憂地問:“平兄,我觀你面色不佳,真不休息一下嗎?注意勞逸結合啊!”
他語氣懇切,其中的關心之情更是情真意切。
容平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他在疑似有自己血迹的地方守了一個時辰,就在正午的大太陽底下曬足一個時辰。再好脾氣的人,就這麼赤裸裸地曬久了,饒是泥捏的菩薩也會生氣。
偏偏人家一開始就是來勸他休息的,容平總不能巴巴地自己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畢竟一個雲仝伯就足矣挾制他了。
他隻能一直憋着,感覺随時能把自己給嘔死了。
容平僵硬地扯起一個笑容,道:“好,我這就來。你們先休息。”
說罷,他猛地站起身,一邊說着就将溫卿塵推到樹蔭下,便招呼着兩個小弟走到了另一邊。
溫卿塵見幾人走入陰影下,不好再繼續盯着。
那三人跟防賊似地掐了個隔音的結界,他看不清也聽不見,一時心中倍感遺憾。
加之尋了一早上的魂體碎片都沒有蹤迹,兩者相加他表現得就蔫蔫的。
溫卿塵見雲仝伯和景興已經開始繼續尋找。
他便也收拾收拾心情,同樣走到容平三人離開前所站的位置。
溫卿塵正準備繼續搜尋魂體,站在他旁邊的景興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眼,朝他投來目光。
溫卿塵疑惑地問:“怎麼了?”
“我想你可能需要它。”景興說着,就見他伸出來的掌心裡多了一隻小巧的鳥兒。
他做得逼真,身體圓鼓鼓地像個小毛球。
羽毛在光照下還能看到細緻的紋理,眼睛是用特殊的材料熔煉制成的,透亮的同時隐隐還有一絲神采。
如果不是到手的重量遠超真實的鳥類,他根本不敢相信這是一個法器。
溫卿塵聽着景興的講解,仔細端詳片刻後,迫不及待地往裡注入靈力。
捧在手心裡的小鐵球扇了扇翅膀,歪歪扭扭地飛了起來。
由于體重堪堪與翅膀扇動帶來的升力持平,小翅膀稍微停一下,身體就直直地往下墜。
溫卿塵倒吸一口涼氣,忙加大了靈力的輸出。
“景興仙君于煉器一途的進步空間大有可觀。”雲仝伯将準備遞出去的符紙捏了個粉碎。
景興面對雲仝伯看似誇獎實則明諷的話也不顯局促,笑了笑道:“它還隻是個半成品,隻比符箓引起的波動小一點、不易留下痕迹。我本也隻是備着,能派上用場是幸事。”
他說着,小胖鳥為了到達能踩上樹枝的高度,給小翅膀扇出了殘影,隐隐地那身漂亮的金屬羽毛好似摩擦出了火星子——真.一路火花帶閃電。
所幸它足夠小,落下時并沒有引起什麼令人懷疑的動靜。
溫卿塵見氣氛有些僵持,道:“這身羽毛美則美矣但實用性偏差。”
他自認為自己把一碗水端平就能緩解矛盾,卻不想,四周的空氣似乎更冷了。
可他看景興的臉上明明挂着微笑,雲仝伯這不還朝他靠近了些?問題出現在哪兒了呢?
他此刻就無比懷念有系統幫忙分析的日子。
-
溫卿塵心驚膽顫地目送了小胖鳥一路。
見它在三人頭頂上方尋了個不易被壓彎的枝丫落腳,他這才松了口氣。
這隻不起眼的小胖球本事并不小,它果真能穿透結界,不動聲色地将幾人交流的對話一字不漏地傳入他們的耳中。
原來這三人是打算趁他們給長樂修補魂體——分身乏術的時候,引出城中藏匿的魔物,在毀滅證據的同時借機逃之夭夭。
溫卿塵當然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不過他們要真心幫忙尋找魂片,他當然也不會把人的好意拒之門外。
畢竟,長樂丢失的魂片真的太小。哪怕有長樂本人在現場召喚也極為難尋,需得一點點尋摸,連空中飄浮的灰塵路過也得搜刮一遍。
其中的工作量可想而知,溫卿塵他們出發之前就已經達成了共識。
但,這一點容平他們不知道啊!
他看着依舊輪流休息的三人,以及并不為此着急上火的魂片主人,心像是被架在火上燒着。
小弟一号忍不住問:“老大,我們真的要繼續找下去嗎?”
“找。”容平沉下臉,“家主如果派人來了,你通知我。”
小弟二号:“他們會不會是防着我們,在忽悠呢?要不我們幹脆引那魔物出來……”手在脖子上橫着比劃一道。
“你個用鋤頭破蛤蜊的蠢貨。雲仝伯可是能操控閻火的,想死得快些你就做吧!”
“那督監,我們怎麼辦?”
“靜觀其變。”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日月輪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