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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塵淵下乞命血闌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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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守君還來不及反應,隻聽“吱呀”的一聲,門被人打開。

是個年邁老媪,看到二人不由得一愣。

“外祖母!”小姑娘朝她喊一聲。

“老人家,我沒有惡意,我……”江守君怕她誤會,朝那老媪解釋。

話說一半,那老媪突然跪下。

“您這是做什麼,快起來。”江守君被她吓住,慌忙去扶她起來。

“我、我認得你,你是官府裡的老爺,我見過你的。”

老媪嘴裡含混不清,身上害怕地打抖。

江守君将她攙到一旁坐下,“是,我是楚州官員,眼下城中風雨如晦,百姓才是苦主,我這官當的一無所能,是我對不起您,您不必怕我。”

那老媪還沒回過神來似的問她:“您怎麼會到這兒來呢,我家這腌臜地誤了貴人落腳,老爺您莫怪。”

江守君眉心緊蹙,“我原本是跟着這孩子來的,這孩子說她母親卧病在床,我想着自己會些醫術,便過來看看。”

“哎,什麼卧病在床,她娘死了好久了,早就落了葬。”

江守君:“那這孩為什麼會指着床說……”

“說床上有她娘親?得了青繩病的人都這樣,瘋瘋癫癫的,誰與她親,她就整日念叨誰。”

老媪把那孩子拉過來,掀開袖口給她看身上青痕。“她娘就是因為這個死的,臨死将這病過給孩子,現在這孩子也活不長了。”

“你胡說,我娘沒死。”那小姑娘氣鼓鼓的,跟老媪犟道。

“我娘被你藏起來了。”

老媪也不惱,眼裡悲苦看她,“那你說說,我把她藏哪了。”

“你把她藏棺材裡了,我看見的。”小姑娘直挺挺一指堂前擺着的棺木。

“那本來是我給我自己攢的,誰知道你娘先去了,我原本打算給她用,但你娘死活不同意,還跟我說若我不依她,她做鬼也不會瞑目。”

小姑娘眨眨眼問道:“我娘不肯用,是怕還不起嗎?”

老媪苦笑一聲,摸了摸那孩子發頂。“不是的,傻孩子……”

江守君心裡早已聽得清楚。

她娘不是怕還不起,而是這副棺木,原本是她娘與外祖母商量好要留給這孩子的。

“官老爺啊,這病治不好的。”

老媪重新想跪下,被江守君攔住了,“我家原是四口人,全仰仗我女婿做苦力過活,官府要來抓人征兵,他實在是不能去,就自己斷了自己一隻手,還不行,又故意摔斷了一條腿,最後還是被抓走了。

後來我女兒得病,沒過多久就死了,那之後我外孫女又染了病,也不知道她還能活幾日,到時候就要剩我這老不死的一個人了。”

這偌大楚州裡,會止這一戶人家像這樣麼?

她倉皇站在苦海裡,驚慌失措地想,此病剖骨洗髓安能醫?

砌下從此多冤鬼。

*

楚州白雨滂霈,雨勢愈急,這天象怪異,如今都入秋了,這雨下得竟比暑中還大。

府衙裡,張齊惴惴不安。

楚州才遭了一次水澇,眼下這情況再經不起什麼閃失了。

忽而有衙吏冒雨來報,送來阖江司馬柳子介來的信。

張齊心中正疑惑着,阖江與楚州并無往來,此番柳司馬寄信過來意欲何為呢。

他将信件拆開隻掃一眼就變了臉色。

“快去請江大人回來!”

不消一會,江守君自己便回了府衙,她臉色蒼白難看,渾身濕透。

“江大人,您……”

江守君擺擺手:“不妨事,可是又出什麼事了?”

張齊把信件交給她,江守君看得手上薄紙臉色更是白如金紙。

“江大人,柳司馬說太醫署下判有誤,青繩病就是瘟疫,之前楚州岐鶴有澇災,不少身帶青繩病的災民逃去阖江,導緻阖江百姓也染上病了,他此次進京,除述職之外,還要、還要向皇上進谏……讓楚州封城以隔絕青繩病。”

“不能封城!”江守君抿了抿唇,态度堅決,“岐鶴,浮嶼兩郡縣田畝受災嚴重,今年無秋收,楚州義倉也早已無餘糧,朝廷亦無救濟之能。若是此時封城,難不成要看着百姓餓死病死在城中麼?”

“大人,不一定會封城,柳司馬雖是這樣說了,皇上未必會準。”

江守君搖搖頭:“皇上恐怕等的就是這個時機,借柳司馬提議,以肅内亂。”

張齊沒答話,其實二人心知肚明,梁明帝大抵也是想過封城的。

皇上獨斷專行,選在這個節骨眼打仗,估摸着滿朝文武支持的也沒幾個,眼下擺在眼前的障礙太多了,青繩病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之前太醫署聲稱此病并非瘟疫,徭役賦稅照例加重時必定是引起民憤的。

開戰在即,内憂外患總要先平一個,倒不如直接把矛頭對準楚州。

無論青繩病是不是瘟疫,既然是由你們楚州發起的,那麼一切責任由你們擔着,封城隻是做給天下百姓看的。

至于封城産生的後果是什麼,往難聽了說,國家不差楚州這麼個不牧之地。

“封城,那之後呢,坑殺麼?”

張齊啞聲不敢說話。

她方才淋了雨,未幹透的水珠順着鬓角淌下來,江守君眼睛眨也不眨。

“楚州是最早出現青繩病的,但也稱不上疫源。我早些時候查過,沿淮水、長江等地方都大面積出現過此病,同一時間,相隔千裡的地方同時出現大批患者,非瘟疫所能及。”

“那大人的意思是?”

“可能會與水有關……但我也隻是猜測而已。”

江守君擡手抹掉臉邊水漬,“現在查這個也來不及的,總而言之,除楚州之外,受此迫害的州與郡不在少數,若是楚州被封城,各地官員不會不忌憚。楚州之後,誰會是下一個又有哪個說得準。”

“楚州不能封城,否則隻有死路一條。”說罷江守君連衣服也來不及換,公堂案前鋪開白紙,上疏述理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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