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菀最近是自己不想出門的,即便她内心再強大,面對那些窺探的目光時也會渾身不自在。
國公府的下人之間不敢說主子的閑話,她在府裡倒還自在些。
秦妙菁來找她的時候,她還有些驚訝,但等她說明來意之後,秦妙菀便垂眸不語。
秦妙菁敲敲桌子:“你要不要去,你若是想去,我便和母親請示說有個雅集要帶上你。”
秦妙菀沉吟片刻:“去。”
見她答應的這麼幹脆,秦妙菁有些驚訝,片刻後起身道:“那就明日一早,咱們倆一起出門。”
她說完便出要出去,秦妙菀起身相送:“有勞妹妹費心了。”
見秦妙菀面容憔悴,想必是這段時日輾轉反側之故,秦妙菁欲言又止本想勸上幾句,最終還是扭頭走了。
次日一早,秦妙菀收拾妥當随後便去主屋拜見張氏。
張氏假模假樣的叮囑:“你在家總悶着也不好,和菁兒一起出門逛逛散散心也不錯。”
随後她扭頭看向秦妙菁:“照顧好莞兒姐姐,莫要讓那些貴女說出些不好聽的話。”
二人點頭稱是,随後一起上了馬車。
馬車一路行駛到君不醉門口。
樓上楚遠洲早早的在這裡等着,見樓下馬車停下,手不自覺的捏緊扶手,又見秦妙菀下了車,身形好似消瘦不少,便又皺緊眉頭。
上了樓,秦妙菁單獨去了别間,留下秦妙菀和楚遠洲說話。
秦妙菀推門進去,見到楚遠洲的那一刻,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自己最想隐瞞的事情就這麼忽然曝露在日光下,楚遠洲是她認親之後交到的第一個朋友,自己卻瞞了他這麼久……
這也是秦妙菀答應來見楚遠洲的原因,她應該親自給他一個解釋。
二人相對無言,楚遠洲打破寂靜:“怎麼瘦成這樣,國公府不給你飯吃嗎?”
秦妙菀喏喏:“是我自己沒胃口。”
楚遠洲率先坐在桌前:“我點了些你愛吃的,多少吃些。”
秦妙菀輕咬下唇,走過來坐下。
楚遠洲把一碗桂花酥酪放到秦妙菀面前:“我記着從前在應天府你就愛吃這些。”
秦妙菀拿起勺子,剛舀了一勺酥酪,淚水便簌簌的落了下來。
自己的是在京中鬧得沸沸揚揚,楚遠洲不可能沒聽說,他也不傻,當初又和自己在應天府同住過,隻要稍加思索,就能參透真假。
秦妙菀以為他會質問自己,卻沒想到他這樣的關切。
見她落淚,楚遠洲歎了口氣,心中的猜測果然是真的。
“你不必怕,也不用在家裡躲着不見人,有我在,沒人敢輕視你。”
楚遠洲言出必行,他心裡已經做好準備,以後隻要是二人俱在的場合,他一定會好好護着秦妙菀,不讓一句不好聽的話傳進她的耳朵。
秦妙菀紅着眼睛擡頭看他:“謝謝二哥。”
看着她的朦胧淚眼,楚遠洲心頭一滞,随後斟酌用詞道:“我不是趁人之危,更不是趁火打劫……若你願意同我成親,京中所傳關于你的一切都會不攻自破。”
楚國公府嫡次子的正妻,這麼體面的身份,自然能堵住衆人的嘴。
秦妙菀擡頭看他,許久不曾開口。
楚遠洲繼續道:“我家裡自然由我出面,隻要我意志堅定,我爹娘也不能左右我分毫,你若點頭,我今日就去和家裡說。”
這中間多少的困難,楚遠洲一句帶過。
楚國公府世代簪纓,楚遠澤又有登閣拜相之才,國公和夫人怎麼會允許次子娶一個名聲有損的女子。
無論這事是真是假,京中品貌俱佳的女子那麼多,國公府怎麼會同意她進門?
但秦妙菀也清楚楚遠洲的性子,比起見色起意的李茂,楚遠洲的脾氣更犟,更要強,隻要是他想做的事,哪怕是豁出命來,他都要達到目的。
所以楚遠洲說能做到,他确實能做到,隻是他要付出許多。
秦妙菀不忍心讓一個善良的好人為了她無端受苦,也不願意讓整個楚國公府和自己一起被指指點點。
“二哥,我從前隻當你是在開玩笑,今日我算是清楚的明白你的心意了,隻是……恕妹妹不能接受。”
不愛就是不愛,這種事勉強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