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着煙,沒點燃,站在一旁聽了童夏和童海川的整個對話。
賀淮新打電話過來。
“找你爹我幹什麼?”
“你爹我問你追上那淋雨妹子沒?”
“給你有什麼關系?”陳政澤擡頭看了一眼,人已經消失了。
“真去追那妹子了?”賀淮新語氣興奮,“我告訴你啊,軟妹子,尤其是大雨天喪心病狂地去淋雨的軟妹子,你最好不要碰,難搞的很。”
“喲,被人甩出經驗了?”
“滾,我那是不合适就換,早日找到真愛。”
“嗯,錄音了,給你兩分鐘獨家買斷時間。”
“我草,陳政澤你他媽要不要臉?”
電話那頭傳來哭上,陳政澤把煙點上,吸了一口,“挂了。”
賀淮新嚷嚷,“别别别,楚雪兒,看你走了,哭哭啼啼的,要讓我帶着去找你,你趕緊過來安慰下。”
“我沒那閑工夫。”說完,陳政澤掐斷了電話。
到家後,林欣母女倆正敷着面膜讨論首飾,童夏看了眼客廳那些昂貴的名牌,十分乖巧地喊了句林阿姨。
林欣放下項鍊,喝口茶,才擡頭看過去:“怎麼弄的這麼髒?”
“不小心淋雨了。” 童夏打了個噴嚏。
她換好鞋走過去,低垂着頭,“阿姨,姐姐,今天真的很對不起,我今天沖動了,真的很抱歉。”
林欣擺擺手,“阿姨能給你計較嗎,要是計較的話,早就停了你外婆的費用了,好了,趕緊洗澡去吧,一會兒記得拖地。”
陳政澤站在亭子下吊兒郎當地抽完一支煙後,轉身離去,經過保安亭的時候,他敲敲玻璃門,往裡面放了包煙,“師傅,謝了。”
這煙不便宜。
保安大爺握着煙呵呵笑幾聲,“你這孩子會來事啊。”
他輕笑下,雙手抄兜迎着雨往停車處走。
保安大爺得了包煙,心情好,忍不住多說了幾句:“剛從你車裡下來的那小姑娘,是你女朋友吧?”
陳政澤笑笑,“剛認識的。”
保安大爺一副我懂我經曆過的表情,“小夥子有眼光,這姑娘挺乖挺有禮貌——”
說話間,有外賣員過來問樓棟号,保安話被打斷。
陳政澤擡頭看了眼小區,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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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樂部台球室内,陳政澤俯身看了看,用杆子标了個位置,找了個刁鑽的角度,輕輕松松地把桌上的黑球送進了網袋内。
嘴裡叼着煙,姿勢帥的要命。
賀淮新在他面前菜的安詳,杆子一扔,咔哒打開了瓶可樂,還沒送到嘴裡,被陳政澤抽走,他仰頭灌了一口,靠着台球桌睨着賀淮新。
賀淮新被他看的頭皮發麻,直接投降,“我他媽也不想電話轟炸你,耽誤你泡妞,就那楚雪兒,喝多了,一直在酒吧嗷嗷叫,說她推了很重要的拍攝過來的,哭的梨花帶雨的,哭着喊着要你,我能怎麼辦?”
“你他媽就是犯賤。”陳政澤擡手把易拉罐扔進垃圾桶,“非把人招過來。”
“這哪是我招過來的,她們聞着你的味就過來了。”賀淮新走過去象征性地聞了聞,故意惡心他,“一聞就特好上。”
陳政澤挑了下眉頭,大手抵在賀的腰上,“今晚去哪?”
“滾滾滾,我比電線杆都直,别在這掰我。”
膠在陳政澤身上的視線少了點,周圍的妹子一聽陳政澤是基佬,有些失落。
陳政澤懶洋洋地走回台球桌前,清掃上面的球,“趕緊把人給我搞走。”
說曹操曹操到,楚雪兒一臉委屈地走過來,指了指腳上的高跟鞋,“陳政澤,這路太爛了,我走的腳都起泡了。”
陳政澤視線往下,先看到的是兩條白花花的大長腿,裸粉色高跟鞋上沾了污漬,單看這雙鞋,配上纖細的腳踝,确實惹人可憐。
楚雪兒長得不錯,換個男生,這會兒保護欲指定爆棚。
但陳政澤隻覺着被她哭的心煩,如果她能好好說話,他還能陪她聊幾句,哭哭啼啼的,他沒那個耐心哄。
莫名其妙的,她想到了那個淋雨逆風行走的女孩。
“我讓你來了?”陳政澤俯身打進去一個球。
“陳政澤”楚雪兒提高了分貝,随後又弱了下來,聲音帶着哭意,“你是不是想分手?”
陳政澤放下球杆,嗤笑了聲,臉色有些陰沉,“我們談了嗎?”
楚雪兒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又氣又委屈,“那晚算什麼?”
陳政澤掏出根煙,慢悠悠地答:“那晚你怎麼躺過去的不清楚?還有——”
他直起身,用煙頭把楚雪兒滑落的肩帶挑回原地,“我脫你哪件衣服了?”
說完,他低頭點煙,模樣放浪形骸,卻又帥的讓人忍不住靠近。
楚雪兒當初就是被他這幅皮囊惹的一心隻想搞定他,她知道他壞,也不長情,但是就想要他。
“渣男。”楚雪兒罵了聲後,哭着跑出去了。
賀淮新在一旁直搖頭,他這狗逼兄弟又嚯嚯一個女生,别的女生就算了,但這楚雪兒能為了陳政澤卑微成這樣,他确實沒想到,楚雪兒家境不錯,樣貌氣質不俗,追他的人也是排長隊。
想到從沒為任何女生折腰的兄弟,今兒開車去追一妹子,賀淮新後知後覺問:“你他媽真看上淋雨那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