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羽的心重重一跳,但是面容仍然不動聲色。
江白羽看向林辰,表面漫不經心,實則警惕。
林辰似乎是随口說的,口吻甚至略帶玩笑,但江白羽敏銳地察覺到,林辰的表情暗藏着一絲慎重,好似在等待江白羽的反應。
林辰在試探江白羽。
江白羽的反應很快,他嗤笑一聲:“算了吧,本蟲升鬥小民一枚,容不下軍神這尊大佛。”
林辰仿佛松了一口氣,又仿佛覺得不可思議,這世間,竟然有不願意做蘭斯雄主的雄蟲,特别是蘭斯已經變成了雌奴,可以任蟲玩弄揉搓。
要知道,雖然蘭斯的軍神身份會讓蟲下意識忽略他的樣貌,但是蘭斯在一衆高級軍官裡面,面容柔和偏向亞雌,符合雄蟲的審美,特别是湖藍色的眼眸,配上金色的發絲,像是貴族出身的閣下。他的身材不像一般的軍雌肌肉虬結、威武雄壯,也不如亞雌瘦弱,而是勻稱挺拔,線條流暢,行走間都能讓蟲目光追随。
如果說之前蘭斯還因為桀骜的性格、頗有權勢的地位讓雄蟲不喜,那麼淪為雌奴的他,驕傲的翅膀被折斷,也會激發某些雄蟲隐秘的欲、望。
林辰不相信地問:“真的?你真不想要蘭斯的所屬權?他可是軍神!”
“哼,軍神又怎麼啦?不稀罕。”江白羽輕哼一聲,意有所指道,“相比于蘭斯這樣壞脾氣的雌蟲,我更喜歡某些能心意相通的雄蟲。”
林辰的眼睛一亮,要說樣貌,江白羽無疑是出衆的,雖然黑發黑眼,和蘭斯的金發碧眼相比,似乎隻是普通,但是隻看臉話,每一處都像是精雕細琢,不管怎麼看,都像是造物主的恩賜。
蘭斯隻是在一衆面容平凡的軍雌裡,以偏向亞雌的樣貌略有優勢,讓雄蟲想入非非,而江白羽是在本就靠臉的雄蟲堆裡鶴立雞群,能靠臉殺蟲的那種。
隻是江白羽瘸了一條腿,加上精氣神不濟,沒有好好保養,所以他的美貌雖然有蟲讨論,但範圍并不大。不過僅僅是露了幾次面,學校的論壇裡也有不少帖子在談論這個陌生的雄蟲。
一般來說,等級越高的雄蟲,才會越貌美,像江白羽這樣等級不高卻樣貌俊美的雄蟲,真的是鳳毛麟角。
這是一塊璞玉。
一塊完全被我的魅力俘獲、對我情根深種的璞玉。
林辰看着江白羽,覺得他哪怕隻是随意做一些表情,眉眼間是别樣的風情,林辰不禁咽下一口唾沫,甚至想着要不要就此又來一場以前那樣的荒唐事,反正雄蟲和雄蟲可是“友誼至上”,蘭斯可是從來沒有發現過不對勁。
林辰情不自禁抓住江白羽的手:“白羽,我……”
還沒等林辰說什麼,病房的門“哐”地一下被推開,身材嬌小的亞雌後面跟着八個高大威武的保镖雌蟲,氣勢凜然地走進來。
他沒有說話,隻是睨了林辰一眼,林辰就趕緊放開了江白羽。
江白羽識趣地沒有說話,很快找借口離開了。
等他走後,林辰埋怨道:“你這幅樣子做什麼?在外面一點都不給我面子,我還是不是你的雄主啦?”
洛應柳走上去,站在躺在病床上的林辰面前,俯視着他,盯了他好一會兒,突然,一個耳光将林辰的臉打的一歪。
林辰隻覺得半邊臉火辣辣地疼,他下意識捂住臉,想反扇洛應柳,但是被旁邊保镖鉗子般的大手捉住了,動彈不得。
林辰怒視洛應柳:“洛應柳,你怎麼敢打我?我是雄主,你敢對我不敬?!你信不信我花一些代價把蘭斯從雌奴身份裡恢複出來?到時候看你一個破了身的亞雌如何自處!”
洛應柳眼中危險的光芒一閃而過。
林辰不是洛應柳理想中的雄主,不過他還算聽話,但是如果聽話這點優點都沒有的話……那麼讓他消失未嘗不可。
洛應柳想了一會兒,最終止住了某個血腥的念頭。他已經失身,還是失身于一隻高級雄蟲,這在雄尊雌卑的蟲族社會,基本隻有嫁給林辰這一條路了。而且,天下雄蟲都是一樣的德行,誰也好不到哪兒去,選其他自以為是的惡心雄蟲,不如選林辰。不管林辰蟲品怎麼樣,至少對戰原始族的能力是自己實打實見過的,隻是現在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戰鬥力下降了。
不過,洛應柳從來都不是受威脅後隻會委屈咽下的亞雌,他往病床上的林辰甩出一疊照片,白花花赤裸像白胖的蚊子幼蟲,好整以暇說道:“确實,我是雌蟲,你是雄蟲,但如今雌多雄少大比例失衡的今天,肆意占用雄蟲資源的,哪怕是一隻雄蟲,雄蟲保護協會也不會輕饒吧。”
“他們……都是自願的……”林辰翻看了照片,聲音有些顫抖,“你想怎麼樣?你可是我的雌蟲……我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你?我們?”洛應柳拿起一張照片輕輕拍林辰的臉,“我洛家,隻需要一隻聽話的雄蟲雌婿,懂嗎?”
林辰感受着臉上的疼痛,瑟縮着說:“……我知道了。”
“明白就好。”
洛應柳風風火火地來了,又風風火火地離開了,臨走前,他對着林辰說:“我說過,我們結婚前,必須把蘭斯的雌奴契約轉出去,蘭斯不配和我洛應柳同一個雄主。”
洛應柳柔美的臉上是與亞雌面貌不符的冷酷:“我看認證儀式上就很合适,高高在上的軍神大人跌落神壇,很多大人物雄蟲都會感興趣過來的,他們娶了無數高級雌蟲供養,富可敵國,你可以好好物色出價高的雄蟲,把蘭斯賣上一個好價錢。”
“……好的。”林辰捂着臉,低聲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