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栖枝無精打采:“不想穿,你就這樣子出門。”
“要出門?”柏凝來了精神。
“去清源宗。”
“去那裡幹什麼?”柏凝有些疑惑。
“你放心,不去殺月息。”花栖枝冷淡道。
柏凝挑眉,面對花栖枝故意提及,帶着些許得意:“有韓绛蟾在,加上清源宗那堆老頭子護着,就算是你想殺月息,隻怕也難得手。”
說到這裡,她還不忘補充一句:“雖然清源宗的護山大陣,和進入鸾鶴谷的機關比起來,要遜色許多。那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夠擅闖進去的。”
“是嗎?”
花栖枝輕聲笑了一下。
似乎是在嘲諷、又似乎不是。
她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道:“再修煉半個月,你的功力能恢複到過去三成嗎?”
“就算我是天縱奇才,你也不能抱有如此不切實際的期待。”柏凝難得感受到,自己的天資或許不足夠。
“首先,我沒有靈根,無法修煉。其次,我過去的功力是我十幾年所積攢而來,怎麼可能短短半月就達到?”柏凝看着花栖枝,不自覺地将挖苦的話說出。
“你現在修煉場所得天獨厚,死氣、怨氣這麼多,也要考慮一下我吧。”
雖然隔着黑袍,但是柏凝感覺到,對方沉默地看了自己一眼。
“再有下次,我會把你做成啞巴傀儡。”花栖枝語氣冷淡。
她冷哼一聲吼,方才繼續。
“還有,你修行不需要靈根的事情,已經是修真界衆所周知的事情,你不需要再隐藏。”
“什麼?”
柏凝略微詫異。
不需要靈根就可以修煉,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是柏凝藏了多年的秘密。
哪怕與她關系親密如月息都不知道,現在花栖枝卻說,整個江湖都知道?
哦,對了,自己已經死去。
柏凝的臉色不是那麼好,她思索着,問:“誰傳出的消息?”
“清源宗。”
“他們怎麼知道?”
花栖枝壓下喉嚨的咳嗽,緩了一會兒才繼續:“你的屍體在清源宗鎮山石旁邊挂着。”
柏凝臉上的驚訝,刹那間變做微薄怒意:“挂了多久?”
“現在還在。”
“二十年?”
“二十五年。”
“該死的老東西們!!”柏凝怒火直沖天靈蓋。
她氣極反笑,正欲發作,可是突然之間,又冷靜下來。
現在聽見的,不過是花栖枝一家之言。
自己怎麼能夠因為她簡簡單單一句話,就失去理智呢?
柏凝用狐疑地視線盯着花栖枝,試圖通過她的黑袍,看清這個人在這二十五年裡面,是不是也變得老謀深算,一肚子壞水。
花栖枝看懂了柏凝的表情。
她不鹹不淡,在柏凝的注視之下,又加了一句。
“你不僅沒有靈根,還沒有識海。”花栖枝沉聲道:“現在江湖皆知你修行妖法,是魔道中人。”
柏凝臉色難看。
因為花栖枝說的,全是真的!
“你也不用質疑我,現在你的屍體還挂在清源宗。如果不相信,大可以親自去看看。”
花栖枝無意和柏凝解釋更多的。
她冷淡地扔下話,讓柏凝自己去思索。
畢竟屍體被開膛破肚、挂在清源宗二十五年的人,是柏凝,不是她。
如果花栖枝巧舌如簧,想方設法勸說柏凝,柏凝可能不信。
可現如今,花栖枝無所謂的态度,擺明了:不信?自己去看看就信了。
叫柏凝也不得不開始懷疑。
清源宗那群老東西,真做了這種事情?
他們當真如此無恥?
理智和怒火來回拉扯,柏凝冷笑。
倘若是真的,她定将清源宗山門削平!
不行,必須早日上清源宗。
柏凝第一次渴望實力進步,修為精進。
“半月後出發?”她問花栖枝。
“嗯。”
“七天。”
“什麼?”
柏凝說:“給我七天就行。”
柏凝不願浪費一分一秒。
她回到黑水,身體和黑水融合,呼吸之間,天地靈力朝她湧來。
她的身體像是海綿,饑渴地搜刮着每一分靈力并存儲入自己體内,不僅僅是生死海内部,就連瘴氣林外的空間,也受到影響。
風雲變化,異象恒生。
“是師傅!”
懸崖峭壁之上,歪歪扭扭生出一支歪脖子松樹。松樹上坐着個穿着紅色衣裙的女子,察覺靈力異動後,歡喜睜開眼眸,
她小腿裸露在外,高興地一晃一晃,連帶着松樹跟着搖晃。
“我就知道師傅沒有死。”
笑得甜蜜。
而後往下輕輕一躍,萬丈懸崖邊,紅色身影消失,一隻紅色杜鵑鳥,拍打着翅膀,飛向遠方。
鳥兒的嘴裡還叽叽喳喳:“師傅,我來找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