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但是我放在空間靈器裡了。”卞荊答道。
他不僅有,還是把一看就來曆不凡的寶劍,也是關上月在他下山之前給的。但卞荊沒怎麼練過劍,劍鞘懸挂在腰間他都覺得妨礙走路,一晃一晃的難受死了。
“哈哈,修士有誰會把劍放在空間靈器裡,你難道不知道,空間靈器會有失效的時候?比如一些特殊的迷霧陣法,或者……巧了,我們到地方了,你有沒有看見前面那扇門?”董朝雨說着,伸手指向了前方。
卞荊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見不遠的街口,有一座富麗堂皇的樓閣矗立,足有五六層高,氣勢不凡。巨大的牌匾懸挂在頂層,赫然是“酬天樓”三個大字,樓閣的最底層則是門口大敞的數間鋪面,有許多行色匆匆的修士在進出,絡繹不絕。
酬天?卞荊心中驚訝。這名字取得……口氣夠大啊。都說天道酬勤,人道酬誠,這樓閣主人是什麼來頭,居然敢妄言酬天?
不過看它能在雙湖城最繁華的主街口占據一座樓,口氣大點也不奇怪。
“酬天樓臨街的鋪面,每一扇大門都镌刻了隔絕空間靈器的陣法,不僅是為了防止竊賊和強盜,也是為了防止有人鬧事。你若是将兵器放在空間靈器中,遇上類似酬天樓的地方,就不可能再把兵器取出來,一旦遇險,麻煩就大了。好奇怪啊,按理來說,你剛入宗門就該有人跟你叮囑這件事,随身的兵器是不能放到空間靈器裡的,你師父沒告訴你嗎?”董朝雨說着說着,狐疑地看向卞荊。
卞荊心說,我拜師滿打滿算才半個月,跟師尊總共就見了三面,說的話少到能全部背出來。指望那個便宜師尊說這些細節,還不如自己學來得實在。
但他不想提及這件事。關上月給他的感覺很奇怪,心頭濃重的忌憚更是揮之不去,還是不要跟剛認識的人多說,于是,他避重就輕道:“嗯……因為我沒學劍法,所以不習慣佩劍。”
很快,董朝雨注意力就已經全在酬天樓上了,她眼睛盯着前方似乎在思索,聽見卞荊的話也不多想,心不在焉地問:“那你學的是什麼?長槍?還是斧钺?我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能揮動巨斧,應該練的是刀吧?”
她問得随意,卞荊卻快汗流浃背了。
他學的是什麼?他自己都不知道。剛入山那幾年整天背書的事就不提了,光看近幾個月,他除了掌握一些小術法,剩下的就是……召雨之術?至于兵器,好像根本沒人跟他提過,他自己也壓根沒管過。
“嗯?怎麼不說話。”
“我修的是符箓陣法。”卞荊硬着頭皮道。
“哦,那你一定要好好挑本命靈器。”董朝雨也沒多想,一邊走一邊留意周圍,“等你到了靈台境,記得好好找一把本命靈器,最好對陣法有所加持,這個對你們修符箓的尤其重要。”
“嗯嗯。”卞荊胡亂地一頓點頭,“你一直在往酬天樓看,那到底是什麼地方?”
“你不知道酬天樓?哦,我差點又忘了,你是第一次下山。”董朝雨頓了頓,繼續道,“靈居界的六大姓,之所以被稱為六大世家,是因為他們手中各自掌握着一種無可撼動的力量。這種力量來自于血脈天賦,更來自于千百年來的積累。于元家而言,這種力量是絕對的武力,元氏一族世代戍守西荒,沉默地抵禦着域外靈獸的侵襲,誰都不知道元家究竟有多少未曾露面的高階修士。
這種力量對祁家而言,則是煉器一道的絕對壟斷,靈居界流傳的各類靈器,究竟有多少是出自祁家,沒有人算過,但這個數量絕對是恐怖的。那麼,對于傳承秘術【化靈】的謝家來說,你覺得這種力量是什麼?”
【化靈】術,一種能将自身靈力化為靈石的術法。謝家血脈強大的嫡系子弟,幾乎等同于一條活着的靈石礦脈,亦是行走的龐大修行資源。
“靈石?數不盡的靈石?”卞荊猜測道,他沒明白董朝雨為什麼突然說起了這件事。
這跟酬天樓有什麼關系?
“膚淺——”董朝雨鄙夷道,“這意味着謝家以無窮盡的靈石,幾乎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哪怕不能用靈石直接獲得,也終究會得償所願。”
“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等下就知道了。我可以先告訴你的是,酬天樓正是謝家的産業,但酬天樓遠遠不止這一處,靈居界稍大一點的城池,幾乎都有一座酬天樓,它們是商鋪,更是謝家這個龐然大物的手足的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