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巨獠狼移動的速度很快,一擊不中立即便會回頭再次撲咬,卞荊想要擊中腰腹,就必須先讓它們的身形停滞下來。
這該怎麼做呢?
卞荊呼吸急促,胸腔中沉悶的心跳聲在耳邊不斷放大。
他足尖輕踏地面,整個人淩空往後一翻,躲過巨獠狼兇狠的咬合,趁着它還未轉頭,右手寒光一閃,抽出長劍就往巨獠狼的身上刺去。
看似柔軟的皮毛在這一刻變得無比堅韌,劍刃劃過隻能堪堪削去一層毛發,根本無法觸及皮肉。
怎麼會如此堅韌!這還怎麼打!
卞荊在心裡暗罵了一聲,但他很快就發現,巨獠狼黑色的皮毛上附着了一層鸢紫色的靈力,可見強韌的并不是巨獠狼本身的毛發,而是中年女修在它身上施加的防護術法。
這也是中年女修未曾靠近,一直停留在遠處放箭的原因。
身為禦獸師,她不僅要分出心神驅使靈獸,還要為它們施加相應的防禦術法。
“看你握劍的樣子生疏,應當不是習劍的修士。”
“别費勁了,就你那幾招,根本破不開巨獠狼的皮毛。而且,明知道有弓箭在側,竟然還敢淩空翻越!”
說着,中年女修再次拉弦,對着滞于半空未曾落地的少年又是淩厲的一箭。
人在空中便無法騰挪,隻見箭矢“簌”一聲飛出,轉瞬便狠狠貫穿了卞荊的肩膀。
淬有毒物的箭簇破開皮肉,伴随着骨骼碎裂的脆響。
重擊之下,少年身形一頓,像隻被淩空擊落的大雁,橫摔出去老遠,兩隻巨獠狼見狀,邁開步伐緊随其後,想要趁機撕咬獵物。
這一刻,卞荊覺得自己渾身的血都涼了一半。
他忍着劇痛,連滾帶爬地接連後退,勉強避開近在咫尺的獠牙,随即摸索着将自己肩胛上的箭矢給拔了下來。
毒血順着傷口噴湧而出,很快染紅了大半個肩膀。
“到了這個份上,你還不願意召喚靈獸,可見根本就沒有可供驅使的靈獸。”中年女修冷眼看着卞荊狼狽逃竄,疑惑地皺起了眉,“一個剛入門的靈竅境禦獸師,甚至連熟悉的兵刃都沒有,你是如何通過大典第一重考驗的?”
“……你還是先關心關心自己吧。”卞荊單手捂着箭傷,從地上踉跄地站了起來。
他哆哆嗦嗦地取出一枚化毒丹,仰頭一口咽了下去,這才對着中年女修繼續說道:“的确,禦獸一道我隻知皮毛,也不是什麼劍修,這把劍不過是出門代步所用。”
卞荊手指一松,将長劍收了起來,随即在身前掐了一個古怪的指訣。
“但這并不意味着,我在你面前就是待宰的獵物。”
“哦?你還能有什麼手段?”中年女修用憐憫的眼神看一眼卞荊,仿佛那裡站着的是一個死人。
除了最開始的短兵相接,卞荊流露出了足以威脅中年女修的氣勢,待到巨獠狼一出,他能做的就隻剩下狼狽地四處躲避。
連還手都做不到,還放什麼狠話?
“明重霧鎖陣!”
卞荊低喝一句,随着他的話語落下,周圍突然刮起了一陣大風,緊随而來的便是大片濃郁且濕冷的白霧。
霧氣轉瞬即至,如洶湧的海浪般将一切籠罩其中,也把卞荊與兩頭巨獠狼的身影徹底吞噬。
“故弄玄虛。”中年女修不屑地冷笑道。
但她很快就變了臉色。因為在數息之後,白霧中的一隻巨獠狼突然失去了聯系。
禦獸師與靈獸之間的心神感應戛然而止,隻有兩種情況,一是禦獸師自己解除了召喚,二是靈獸失去生機,徹底死亡。
很顯然,中年女修并未撤回巨獠狼,那麼目前的情形便隻剩下了後者。
卞荊殺死了一隻巨獠狼!
霧氣中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自己的靈獸會突然死去?
中年女修再也按捺不住,她驅動坐騎往白霧中沖去,試圖以最快的速度殺死卞荊。
但還沒等她沖進白霧之中,第二隻巨獠狼也在她的感知中消失了。
“你居然敢……”中年女修一陣驚愕,随即便怒不可遏。她不能接受,剛剛差點死在自己箭下的少年修士,居然在短短的數息之間扭轉戰局,一連殺死了自己兩頭靈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