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一閃,堪比當空劈下的一道驚雷。
同時出招的還有朝雨和青隐,隻不過他倆是打架不張嘴的類型,自顧自地全力出擊。
三股截然不同的靈力同時沖向陣法中心的符文。
“咚——”符文發出震顫,渾厚而巨大的鐘聲引得天地震動。
除了布陣的黑袍修士,所有人都被這巨大的鐘聲所驚詫,紛紛仰頭去看。隻見那形似大鐘的符文受擊之後分毫未損,光芒甚至更盛。
這哪裡像是去阻斷陣法,簡直是給符文又添了一道靈力!
“周樟甯!你住手!這不對勁!”見周樟甯又要擡手,柳茵茵連忙高聲喝止,随即猛地轉頭去看那披着黑紗的女修,“……根本不是什麼八荒星躔陣——這是、這是……”
“哦?”雪魄輕笑一聲,手中環刃一翻,果斷擊退了撲過來的三隻靈獸,“那你說說看,它是什麼?”
柳茵茵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心,語氣中遲疑與驚恐交織:“這是用來煉化靈力的陣法……我曾經見過。”
趁着他愣神的工夫,雪魄一記橫掃逼退周圍的靈獸,随即将手中環刃狠狠甩了過來!
又是這一招!方才趙瀞辭就是被它所傷!
有了前車之鑒,周樟甯不敢懈怠,驅動全身的靈力想要替柳茵茵擋下這一擊。
可是事情發展并沒有這麼簡單,高速旋轉的環刃像是長了眼睛,在空中劃過一個驚人的弧度,竟然繞過衆人,回轉向柳茵茵的後背。
“柳茵!讓開!你愣着幹什麼呢!”周樟甯的聲音幾乎要震碎耳朵。
“我——”
柳茵茵呆滞地擡頭,就見到周樟甯目眦欲裂地朝自己沖過來。
下一刻,他被一股巨力往前拽去,幾乎摔倒,與此同時,身後傳來“噗呲”一聲,鋒銳的刀光撕開血肉,環刃幾乎整個鑿進了周樟甯的肩胛。
鮮血以一種恐怖的狀态噴湧而出,好在青隐和朝雨及時趕到,他們一人用刀挑開環刃,一人用符箓封住傷勢,算是勉強穩住了局勢。
“我說柳茵啊——找死也不是這個找法吧?”周樟甯疼得雙腿發軟,整個人跪倒在地上,他仰頭看向一臉懵的柳茵茵,滿頭冷汗,喘着粗氣問道,“到底出什麼事了,以前可沒見你這幅樣子……陣法有問題?”
“我們、我們可能要死在這了。”柳茵茵道。
這時,一個手握長劍的踉跄身影走了過來,正是先前受傷的趙瀞辭。
與周樟甯疼到差點罵娘的模樣相比,趙瀞辭鎮定得多,除了面色發白,誰都看不出那一身血是他自己的。
“說清楚。”趙瀞辭冷聲道。
“這個八荒星躔陣,并非她口中用來囚困靈種的陣法,其真正效用……是煉化。”
“煉化?怎麼煉化?像你煉制丹藥那樣嗎?”周樟甯追問道。
“是,也不是。丹藥是煉化靈材中的靈氣,而這個陣法,可以煉化靈獸乃至修士體内的靈力。我們身處陣法之内,如同一堆等待煉化的靈材,遲早會被抽幹靈力而死。”柳茵茵頓了頓,繼續道,“你們可能感覺不到,但自從他們開始布陣的那一刻起,我們的靈力就已經在被抽取了。這意味着越往後,我們的力量就越弱,破陣也就越難。”
“那我們還等什麼?一起砸了這破陣!”周樟甯話都沒聽完,便又想提刀。
“不行。”朝雨搖頭,“我們剛才那一擊你也看見了,貿然出手隻會讓陣法吸取更多的力量,不能硬來。”
“等也不行,打也不行。那你們說吧,該怎麼辦?”
幾人都沉默下來,柳茵茵更是臉色難看。他要是有有辦法,方才也不至于手足無措到愣在原地。
趙瀞辭冷不丁問道:“你如此肯定這陣法無解,為什麼?你在哪裡見過?”
“定淵鼎。我師祖馮予惜有一尊藥鼎名為定淵,能煉化萬千靈材,它之所以如此強悍,就是因為鼎身之上镌刻了類似的陣法。”柳茵茵猶豫一瞬,還是說了出來。
趙瀞辭深深地看了一眼柳茵茵:“你剛才一臉驚恐,就是因為這個?”
“不然呢?還能為什麼?”
“哎呀——這些都不重要!想想辦法啊,破陣才是要緊事!”周樟甯不耐煩聽這些,他忽然瞥見不遠處昏迷的卞荊,提議道:“要麼我過去踹卞荊一腳,他說不定有辦法,他總是有些邪門的法子的。”
“你瘋了!?他神智都不清楚,弄醒了誰知道是敵是友?”柳茵茵低吼道。
“管他是敵是友,人家都殺上門了,與其躺着被人煉化靈力,不如放出來,看他到底咬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