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九被提點了一番後沒有了曬太陽睡覺的心情,帶着人回房,坐在梳妝台前對鏡細細打量自己的臉。
長眉如墨染,桃花眼含情,屬實是難得的好看。
寅九對着鏡子沉溺于自己的美貌,欣賞完臉又欣賞起了手,接着想起抱小姐回房時的失手,還有第二日身上的酸痛,春宮圖上諸多不可對外人道的姿勢,思忖着六姨娘的話确實不錯。
不由問道:“六姨娘之前說的吳教頭,是什麼人?”
楊松聞言道:“是武館的武師,功夫很好,小姐聘做家中護院的教習,大家都叫他一聲吳教頭。”
“公子若是想練武,和陳管事說一聲,讓護院去武館時帶上您一起去就好。”
寅九點了點頭:“那你便告訴他一聲吧。”
楊松領命而去,不久就帶着個護院一起回來了。
護院面色有些冷硬,沖他抱拳行禮:“小的王力,見過公子。陳管事已經吩咐我明日帶您去武館,不知您想何時去?”
寅九問:“你平日是何時去的?”
“時間不定,上午下午都有,練武的時間算在輪值的班次裡,隻看每月如何排班。”
說完又補充:“看公子方便,上午下午皆可,左不過和人換一班的事,陳管事已經準了。”
寅九問:“上午下午都是幾時去?”
“看公子方便。”王力道,“我們平日上午辰時、下午未時就到武館開練,一次練兩個時辰。”
寅九想自己辰時前哪裡起得來,便道:“我下午去吧。午膳後你來找我。”
王力點了點頭,也沒有多的囑咐,行過禮便退下了。
這時外頭有家丁捧着套黑色衣衫過來。
楊風把東西接了過來,邊展示給寅九看便道:“我看公子沒有便于練武的衣衫,便向陳管事支了一套備用的護院衣衫,公子一會試試,不合身還能送到針線房改改。”
寅九倒是沒想到還有這一茬,若是楊風沒想到這件事,明日出門練武,連累他的昂貴衣衫,他可是會心疼了。
贊了楊風的細心。
寅九拿着衣服走入内間試。
從内間走出來時,一身衣服已經換過。雖然是平常的護院衣衫,但他腰細腿長身段好,穿在身上也有獨一份的潇灑,比其他人出挑許多。
楊松上下打量一番後誇到:“公子穿着這護院衣服看起來也和其他人不一樣的俊呢。”
楊風則走近了看衣服不合身的地方,一一記下後讓寅九脫了,他即刻拿去改。
*
第二日中午。
寅九才用過飯,王力便到東廂房等了。
寅九穿着護院衣服,領着金四和楊松出來。
王力一見寅九,沒什麼表情的臉色似乎更冷了一些。
“公子跟我來。”王力話不多,說了一聲,便走在前面給幾人帶路。寅九四人緊随其後。
武館離江宅不遠,車輪在路上滾過。
車裡空間不小,但坐了四個男人空氣難免閉塞污濁,寅九打開镂空花窗透氣,眼神掃過街邊景象,行不了一會就到了武館門前。
王力先跳下馬車,随後是楊松、金四,最後是寅九。
寅九下車時楊松把手舉高讓他扶一扶,寅九搖頭:“不必。”
随後自己下了車,站在台階下擡頭一看。
此處說是武館,其實是一間宅院兼做武館之用。白牆黑瓦,牆面幹淨,瓦片看着有些年頭。大門上方的牌匾寫着四個大字。門前紅底黑字的對聯看起來還很新,大門敞開,内中隐隐有呼喝聲傳出。
寅九一行人,王力先行,将幾人引進了武館之中。
轉過門後影壁就是庭院。
武館的庭院沒有花園造景,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整場地。
露天的場地之中,幾個年輕人正練習武藝。
天氣雖冷,但筋骨活動開反而覺得熱。一個個脫了外衣、甚至赤裸上身在場内練武。
隻聽得拳腳風聲,長棍舞得呼呼作響。
吳教頭穿一身利于行動的便服,眼神犀利地盯着全場人的動作,不時點名,把人叫過來指點。
有幾人注意到了王力身後的寅九,眼神意味不明地上下打量,練武的動作都慢了幾分。
王力把寅九帶到吳教頭面前。
“吳教頭,這是寅九公子,陳管事讓我帶他過來,今後也跟着您學武。”王力道。
吳教頭一雙眼睛看似無神,打量寅九時卻有精光掠過,讓他有些不自在,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身條不錯。”吳教頭說,“踢腿、出拳我看看。”
寅九先看了看旁人的動作。
有些遲疑地退了兩步,回頭讓楊松他們散開,學着武館裡其他人的動作踢腿、出拳。
寅九用了大力氣做動作,不過不得其法,不知别人踢腿打拳,每一下并不隻是腿和手臂的力氣,連帶着全身都在用力,并及着多年苦練,才有每一下的獵獵風聲。
看過他的動作,吳教頭對他武學方面的素質更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