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嚴正德浮誇的尾音拉得很長,話鋒又是一轉,“司臣啊,你那車就别開了。今天就坐舅舅的車一起去。”
“好歹也是闵氏的門面。”
意思很簡單,覺得前天他開回來那輛檔次太低,被人看到都挂不住面子。
“那輛是不行,”闵司臣看一眼表,依舊那副遊刃有餘的從容。
“最起碼,不能苦了蘇小姐。”
話音落下,一輛加長邁巴赫準時停在酒店門口。林助理從駕駛座下來,打開後座車門,恭恭敬敬朝自家老闆鞠了一躬。
“聽說最近年輕人都喜歡這款。”
闵司臣替她打開車門,“不知道能不能令蘇小姐滿意?”
蘇瀾心裡正别扭,悶悶坐了進去:“還是土一點好,太潮的不适合你。”
闵司臣替她理好裙擺,跨腿坐在她身邊。緩緩升起車窗,沒再回頭。
汽車尾氣揚長而去,留下嚴正德在原地。皺紋随着臉上的笑意下垂,臉色差到極點。隻剩闵司郁在,他也懶得再裝。
招呼服務員很快查過闵司臣的套房。如他所言,被拆過的禮盒裡,除了條普通的鑽石項鍊之外沒有别的。
“我盡力了。”
闵司郁聳了聳肩,事不關己打了個哈欠:“你的眼線應該也看到了,東西,我可是親手交給他的。”
“剩下的,就靠您自己了。”
嚴正德重重哼了一聲,也沒給他好臉色:“你早知道他會看穿吧?”
“他那麼謹慎的人,也沒辦法。”闵司郁想到好笑的:“也可能真的是款式真的太土了呢。”
“放心,隻是少一個監聽器而已,影響不了你的計劃。”
嚴正德警覺地盯住他:“我的計劃?”
“這麼大費周章,我才不信你沒有計劃。”
闵司郁輕輕撫上他的脊背,分不清是寬慰還是警告:“總之,你的忙我已經幫了,别忘了你答應我的。”
“她必須安全。”
【世界線不穩定度23.5%】
……
舞會在皇宮舉行,會場布置得相當華麗。這座古老而神秘的宮殿直到今日亦回耀着過往餘晖。
随着日照逐漸落黃,最終消失在地平線處,與會的賓客們也陸續到場。
邁巴赫停在車道盡頭,闵司臣牽着蘇瀾下了車。正門距離舞會大廳還有一段路程,兩人出現在這裡,吸引過不少目光。
歐洲的賓客中有一小部分聽說過闵氏,但幾乎沒人認識闵司臣。吸引他們的是兩人獨特而标緻的亞洲面孔。
總有令人一眼着迷的魅力。
一路過來,蘇瀾仔細觀察着會場。即使通過書上的文字想像過數遍,這裡的景緻看上去仍是有些陌生。
遞上邀請函,她挽着闵司臣進入正廳。
雖是上流社會的舞會,其中也有一些通過貴族或政治身份,獲得特别許可進入的賓客。而參與交際舞會的目的,無非是結交新的資源,增進關系達成合作而已。
誰敢在這裡惹事,簡直是太歲頭上動土,丢臉範圍能覆蓋整個歐洲。所以現場氛圍還是很融洽的。
一位當地的貴族後裔對兩人很感興趣,一對上眼便迎了上來。禮貌地握手問好,自報姓名:“路易·□□,随父親做些服裝生意。很高興認識您。”
他目光看向蘇瀾,“這位美麗的小姐,是您夫人嗎?”
由于講的是德語,蘇瀾便把他的話譯了一遍。路易很快看懂了,笑着換上英語:“原來是您的翻譯。”
“是我愛人。”
闵司臣攬過蘇瀾的肩,将人輕輕拉進懷裡,“很厲害,順便做我翻譯。”
“原來如此。”路易的笑意這就變得有些複雜,“很榮幸認識您,夫人。”
“還沒有結婚啦。”
蘇瀾一向煩他這股占有欲,動不動就要宣誓主權。但難得聽他講兩句好話,擺了擺手,也就算了。
【世界線不穩定度29.6%】
蘇瀾:怎麼又高了?!
【蘇小姐,讓我們再複習一遍您的以下人設:花癡、戀愛腦、傻白甜、愛看帥哥、迷戀男主……】
蘇瀾:好好好打住!
師傅求求别念了!
蘇瀾:可這位路易·□□,書裡也沒提到過啊……這也會有影響?
【隻是他的話沒有影響。】
【但您可是女主角,公共場合,時刻會有無數雙眼睛注視着您。】
蘇瀾下意識往四周望去,在玄關處看到了闵司郁的身影。
他大概是和嚴正德一起來的,但現在身旁沒有别人。和蘇瀾對上一瞬的目光,他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路易對闵司臣很感興趣,得知他的身份後,仔細為他介紹起奧地利近些年的商業概況。
“我去那邊逛逛。”
蘇瀾不感興趣,順着人流的方向朝玄關走去。透過古堡的花窗,才望見室外天已經黑了。
沿着小徑走進花園,繞過潺潺的雕塑噴泉,在那裡看見闵司郁的背影。
“在看月亮?”蘇瀾走近他身側,順着他的目光擡起頭。今晚是滿月,沒有雲,少有地能看見月亮的全部。
闵司郁沒有回應,回眸望了眼她身後:“你一個人?”
“嗯。”知道他指的是誰,蘇瀾眨了眨眼:“你很意外?”
“他在裡面和人聊天呢。反正做生意那一套,我懶得聽。”
闵司郁笑了笑,叫了侍應,端了酒水給她:“那蘇小姐喜歡聽什麼?”
蘇瀾接過酒,抿了一小口,沒想到他會問這種問題。
“我喜歡聽好聽的~”她笑眯眯亂講。
在這位大反派面前,她還不敢亂說什麼。
“你呢?這麼大老遠跑來奧地利,和你哥哥感情不錯嘛。”雖然隻是閑聊,但要是能套出點情報就更好。
反派的心思可不好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