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好。”他将簪子握在手中。
“我知道了,公主,我會努力成為你最喜歡的那一個。”一個字一個字,他說的很認真,像是誓言,是許諾。
他虔誠地,珍重地将臉靠在少女的手掌心,擡起的眼眸深深地看她。
然後他走出了公主府,一次也沒有回頭。
連如意都有些可憐他,于是更不喜歡那位引起這一切的質子殿下了。
她看得出來那位質子,還是沒有對公主上心,隻是在敷衍什麼都不懂的公主。
她家公主啊,就是太單純了。
太單純的公主殿下,用過晚餐後,看着坐在對面的男子,直接就開口道:“那我們今晚便一起睡嗎?”
蒼明雪旁邊的明七吃了一驚,像是被空氣嗆到了,不住地咳嗽,嗆得滿臉通紅。
知道這公主浪蕩無邊,但是真是一點害羞的意思也沒有。
這麼多人,直接就開口了。
蒼明雪冷清的眼底閃過一絲厭惡。
但很快,他便擡起頭來:“我以為,我們該有培養感情的過程。”
少女卻奇怪:“我很喜歡你,這不算感情嗎?”
不過總歸人是答應了,她也沒有直接逼迫的意思,就說到:“那算了吧,那你想去什麼地方玩嗎?”
那天她還是找如意,還看了話本,了解了一下什麼叫做正常的步驟。
吟詩作對,出門遊玩,月下賞花,琴瑟和鳴,你寫詩來我研磨,對人好一點。
舞文弄墨的事她不想幹,突然就少了許多選擇。
“随公主安排就好。”
讓甯枝月決定,甯枝月就選了以往最常做的事情。
遊花船,還是春榮樓舉辦的那一種。
等到了地方,明七的臉都青了。
她怎麼敢帶太子殿下來這種地方,來往的男子女子花枝招展的,女客男客挽着人便進了樓裡。
花船上是雅緻一些,但是靡靡之音不絕于耳,點着香有些迷亂,層層的紗柔柔地飄起。
已經有人在裡面了,穿着一身青衣,隔着層層青紗帳,彈着琴,靜候他們的到來。
不過少女完全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她伸出手,要蒼明雪牽着她。
眉眼的驕縱在滿船的燈光下,豔麗又明亮。
蒼明雪斂去眼裡所有的情緒,走上了這艘花船。
看見他上船的那一刻,最裡面坐着彈琴的人卻像是忽然亂了一拍,琴聲淩亂無序了一瞬間。
這艘船不小,飄飄悠悠向着湖中心而去,伺候的人為他們端上了瓜果,倒上了酒,還可從側窗看湖中月色。
一灣碧波蕩漾,花船的燭光遊離如一尾尾金魚,從湖面流淌着而過。
明豔的光和清冷的月。
跟在旁邊的明七和如意此刻第一次腦回路一緻,:如果她/他性格不是那麼壞的話,他們兩人,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可惜沒如果。
琴聲停了。
穿過層層青紗,也是一身脫俗的青衣的竹筠露出臉來。
幹淨的五官,溫和的氣質,像水一般清淡而柔和。
他第一眼看到了數月不曾見過的公主,第二眼才看清她旁邊的人。
疏落如月,燭火照耀的人神清骨秀,一眼就知道,不是他可以比得上的人。
他心下黯然,忍不住升起酸意。
坐到公主身邊,他像往常一樣伺候着她,将她喜歡的果子剝了皮,規整幹淨的放到她的面前。
他忍不住看了對面一眼,眼神裡有挑釁:你勾走了公主又如何,公主還不是回來了。
蒼明雪沒想到有一天會淪落到和一個小倌争寵的地步,垂眸實在覺得可笑。
竹筠見他低頭卻以為認輸,又往甯枝月身邊靠了靠:“公主,你好久沒來看我了。”
“就是因為這個新人嗎?”
竟然被誤會了,明七都不敢去看太子殿下的神情。
總覺得會非常可怕。
甯枝月卻往旁邊挪了一下,奇怪他靠這麼近,皺着眉頭:“這空間這麼大,你為何要擠我?”
蒼明雪眼中閃過一點詫異。
甯枝月卻注意到他什麼東西都沒吃,也不喝酒水:“你怎麼不吃東西,還不喝水?”
“我嫌髒。”他聲音冷然。
旁邊的竹筠身體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