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了鞋子,她就打算去會會後宮,她也是追過宮鬥劇的人,怎麼能忍住不湊熱鬧呢。
但結果讓她失望了。
她問陪着她的侍女:“其他妃子都住在哪裡?”
怎麼她走了半天都沒看見。
侍女還以為她在吃醋,忙笑着對她說:“這後宮就您一個,哪有什麼其他妃子啊。”
“我不是選秀進來的嗎?”甯枝月有些奇怪,她還記得剛來那侍女給她的角色設定,“我不就是個美人,我上面總該還有嫔妃,還有貴妃什麼的吧,總不濟也該有個皇後吧。”
“隻有您,美人,後宮隻有您。”貼心的侍女還不知道她貼心勁使錯了地方。
她還知道,有一件皇後的嫁衣就在這屋子裡靜悄悄藏着,眼前的人就是未來的皇後,不過皇帝陛下大概有自己的考量,她也不曾明說。
不過她不知道,她要是說出來,甯枝月才不會開心呢,隻會更加苦惱。
甯枝月悶悶不樂的回了蒼華宮,感覺沒有一點搞事的餘地。
還是當天晚上,聽了宮女的報備的蒼明雪,卻明白她腦袋裡在想什麼。
“你若覺得不好玩,我明天選幾個人進宮陪你。”
說的這選妃好像是給她選的一樣。
“你就這麼喜歡我嗎,後宮居然一個人都沒有?”甯枝月可不相信,以己度人,畢竟她就不是隻喜歡蒼明雪。
“不。”青年淡聲答道,他從不承認。
“那我不要秀女,如果我說我要面首呢?
“那你還能給我找幾個面首進來陪我玩嗎?”
這樣在鋼絲上仿佛試探的甯枝月,自己好像還沒意識到有什麼危險的,但周圍的人卻不自覺地捏緊了心髒。
這要求,怎麼可能會答應啊。
但周身霜雪如落的青年卻點點頭:“可以。”
甯枝月卻瞪大了眼睛:“你果然不喜歡我了!”
蒼明雪不置可否,好像她的話語已經不能再影響到他了。
半月後,甯枝月就在蒼明雪的後宮養起了面首。
但甯枝月看慣了蒼明雪的那張絕世無雙的臉,這些面首自然看不上眼,而且這些個面首非常害怕接近她。
個個都離她八丈遠,好像她是個吃人的魔獸,甯枝月郁悶的照了鏡子,還以為自己毀容了,但鏡子裡那張臉還是那麼漂漂亮亮的啊。
終于有一次她突然負氣走近一個面首,那面首卻慌得什麼一樣立馬就跪下了:“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甯枝月再次懷疑起了自己是不是偷偷摸摸被蒼明雪變成了奇怪的樣子,冷哼一聲:“我又不殺你,為什麼要饒命?”
“這這這,”那面首隻冷汗直流。
“說,不說原因,我就真把你拖下去殺了。”
思考再三,那面首還是顫着聲說了:“陛下說,您碰了我們手,就會斷手,碰了腦袋,就會掉腦袋……所以。”
不用多說,甯枝月可沒想到蒼明雪能瘋到這種程度。
跟一個暴君有什麼兩樣。
一群時刻在生命威脅徘徊的人,怎麼可能好好陪甯枝月玩,甯枝月便遣散了人。
并且決計要質問蒼明雪。
青年坐在書房,秋日的光落在他的身側,就算是一身厚重華貴的帝王衮冕,做了皇帝後,他好像便不再穿白衣了,但一身玄衣,绛色裳,龍蛇遊走的銀紋點綴連襟,威武的龍紋從肩上一路蔓延到腰,挺直的脊背下,鞶革束腰,腰間玉佩在光下微晃。
像是感受到她的視線,他偏頭看過來:“怎麼了?”
她理直氣壯的:“你說話不算數,說了養面首給我玩,又要砍掉他們的手啊腳啊的。”
青年的神态卻沒有絲毫的改變,還是淡然的:“你可以養面首,我便可以殺面首。”
他并沒有去辯駁,卻問她:“手涼嗎?”
甯枝月驚詫于他對自己的了解,比她自己更為敏銳,他一說起來,她才感覺到了入秋了,确實有些許涼意,不由點頭:“有點。”
他便又讓人放了幾個爐子燒着,然後,将她抱起來,安置在自己的懷中。
他簡直就是火爐,男性溫熱又幹淨的氣息籠罩了她,還有她喜歡的那種冷香也淡淡的。
也許他那句殺面首的話,算得上是威脅吧,算得上是帶着血腥的恐吓吧。
但是變态就是能理解變态,甯枝月笑了笑,看着他:“你就這麼喜歡我啊。”
“不。”他又一次否決。
他的否決不過是無用的掙紮,是無妄地抵抗。
“說謊的人要受懲罰~”
嬌軟可愛的女孩子便将頭埋在他的頸上,惡作劇一般的,擡頭,咬他幾乎透明一樣的皮膚,其下的血管若隐若現的。
青年明明身材高大修長,有着絕對的掌控力,卻被懷中嬌小的女孩子勾住了衣領,她仰頭,墨色的發像是迤逦的墨色攀爬青年玄衣,猶如交融,在他清瘦而分明的下巴下,露出女孩子溫柔描繪的側臉,精巧的線條,羊脂玉的肌膚浮現淡淡的薄紅,她眼底一片晶亮。
青年微震,半沉下眼眸,擡起手撫摸她的發:“乖,别鬧。”
但他知道這種話,本就不能阻止她。
青年的喉結緩慢地上下滑動,卻沒有任何拒絕動作。
他垂下眼眸,眼底是一片暗淡的愉色。
明明知道又是一場邊緣的折磨,卻還是沒忍住,被她拉入深淵。
這地方是個牢籠,華美卻偪仄,她是那隻被囚在籠中的金絲雀。
但被掌控的,卻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