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擺滿了香氣宜人的鮮花、香氣四溢的果酒,八張神仙桌上擺滿了美味佳肴,幾十個衣着華麗的公子小姐來此會聚宴飲,慶賀赫連珠的生日,此刻他們已喝得有些微醺。
“赫連珠,怎麼你過生辰,令父赫連城主都不來?”聞人傑手中端着琉璃酒盞,臉色被酒氣熏得通紅,打趣道。
赫連珠撇撇嘴,不高興道:“他愛來不來!”
姜家小公子姜聰兒在一旁解釋道:“今夜,黑暗道主寂無名要在雲金城的千湖場挑戰整個光明道,難道你們不知道?赫連大人作為一城之主,自然是要去觀戰的。”
聞人傑自然知道,他也十分想去瞧熱鬧,卻被他父親聞朝弦罵了一頓,隻好退而其次來參加赫連珠的生辰宴。
“觀戰……哪有赫連小公子的生辰宴重要,你們說對不對?”聞人傑一邊打着酒嗝,一邊轉頭問赫連珠,“那城主大人要去應戰嗎?”
赫連珠搖頭說不知,“父君大人的事,哪輪得到我去過問。”
“對了,那個呆子呢!”赫連珠不滿地皺眉盯着聞人傑,“不是說好了,叫你一定帶他過來!”
赫連珠沒能見到聞人初的人影,也沒見到傀儡人,他的一番争奇鬥豔的心思也白費了,鹿飲溪還被他藏着,等着好機會登場驚豔衆人呢!
聞人傑喊了幾句冤枉,“現在形勢這麼緊張,我爹生怕那寂無名一個不小心,把整個雲金城甚至光明道都給滅了,我說破舌頭,我爹都不同意我将他帶出來!唉!”
說着,聞人傑雙目中劃過一絲傷痛,“說着怕危險,可要說危險,如今整個雲金城難道不是千湖場最危險?我爹作為光明道長生會的光明使者之一,面對寂無名的挑戰,也是義不容辭。可他卻将那個呆子一直帶在身邊。他甯願帶着一個呆子,也不帶上我……”
姜聰兒安慰他道:“阿傑,你爹那不是關心你的安危嗎?”
“關心我?哼!才不是呢!”聞人傑搖搖頭,“他不過就是想着,若他有個萬一,那呆子在這世上便也活不下去,他幹脆與那個呆子共生共死,去地府也帶上他……”
說着,聞人傑的聲音越來越低,從不甘變成委屈、傷心、難過,差點落下淚來。
“難道你還上趕着去寂無名那兒找死不成?”姜聰兒打趣他。
衆人嘻嘻哈哈地笑一陣,又開始議論起黑暗道主寂無名來。
聞人傑從低落情緒中回過神來,大着舌頭道:“你别說,這寂無名還真厲害,雖說他是黑暗道主,但我還真就崇拜他,要是他肯收徒的話……”
“阿傑!慎言!”
門外走進一人,白衣勝雪,黑發如墨,正是赫連玉。
三年過去,赫連玉雖長高了些,卻還是一副少年模樣,頭發依舊比尋常人短上許多,五官精緻俊俏,漂亮得不似凡人。
赫連玉蹙眉呵斥聞人傑,“光明道與黑暗道不共戴天,這種話萬萬不能說出口!”
“赫連玉,你來啦!”聞人傑嘿嘿一笑,“這不是都自家人嘛!又沒外人,說幾句怎麼了!我就不信,在做的諸位,除了我之外,沒有對他暗暗佩服的!”
有幾位公子附和了幾句。
還有幾位小姐暗暗向赫連玉打聽,這寂無名長什麼模樣?是否俊俏?
赫連玉不耐煩地皺着眉頭,隻走過來低聲對弟弟赫連珠說了幾句祝賀的吉利話,就起身要走。
“哥,别急着走啊!”赫連珠突然又來了興緻,自從赫連珠搬入赫連府,赫連玉就搬入了靈台宮,很少回家。他對這個哥哥充滿了好奇,卻一直無緣與他多說幾句話。
他甚至還從聞人傑那裡聽說,赫連玉對鹿飲溪這個丫頭有意思。
那可不就太好玩了嘛!
他掰手指算一算,赫連天娶了鹿飲溪做妻子,而赫連玉又喜歡鹿飲溪,可是如今,鹿飲溪卻成為他手底下的傀儡人,想一想,怎能不叫他激動興奮呢!
就好像他比兩個哥哥都要厲害一萬倍!
“哥,我有一個新玩具,漂亮極了!你一定要看完再走!”赫連珠一邊說着,一邊迫不及待地吩咐自己的近侍,去把鹿飲溪帶過來。
幾名家仆擡着一個四方透明水晶盒,緩步進入宴會中心。
赫連玉轉頭去看,頓時愣住。
隻見鹿飲溪被裝進水晶盒裡,一身朦胧紫色有着幾分神秘,一雙泛着紫色光芒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一動不動,臉龐上挂着一顆冰晶般的淚珠,哀傷又美麗,彷佛一碰就會碎掉。
一瞬間,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仿佛怕一不小心就驚碎了她。
“哥,漂亮吧?”赫連珠瞧着衆人神色,終于找回該有的炫耀感與配得感,得意滿滿,“她很聽話呢!”
說着,他走到水晶盒面前,提起金絲線,“鹿飲溪,來眨眨眼,笑一個!”
鹿飲溪僵硬地眨一眨刺痛的雙眼,嘴角上扯,勾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那一瞬,赫連玉的心突然被針紮了一下似的,怔愣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