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同意!”赫連珠生氣道,“寂無名有什麼資格搶我的東西!”
赫連玉目光閃了閃,擡手吩咐幾名劍侍将掙紮抗議的赫連珠帶走。
他又吩咐幾名女仆帶鹿飲溪去内室梳妝打扮,換上喜服,動作盡量快一些,
他轉身對聞人傑道:“我去父君大人那裡看一眼境況,很快回來!你在這兒守着,别叫任何人傷害她!”
說完,就使用符篆遁空離開。
聞人傑一臉懵,愣愣地對着赫連玉消失的地方瞧了片刻,連忙去守在鹿飲溪所在房間門外。
鹿飲溪剛脫下一層層意味着屈辱與禁锢的紫色衣裙,換上鮮紅的新娘服。
“這頭發,怕是來不及染回來……”梳妝的女仆對着她那一頭怪異的頭發手足無措。
鹿飲溪瞥一眼鏡子裡那個陌生的自己,冷靜道:“不用染,梳起來就好,反正蓋上紅蓋頭,别人也瞧不見。”
一番折騰後,鹿飲溪被兩名女仆扶着走出來,那些公子小姐們卻還都沒走,跟着聞人傑一起過來,等着瞧熱鬧。
聞人傑瞧着走出來的鹿飲溪,喃喃道:“這寂無名什麼眼光,看上誰不好,偏偏看上一個克夫的小寡婦,我真為他提心吊膽,别一不小心像赫連天一樣,突然就死了。”
姜聰兒卻哈哈一笑,“那豈不正好?若是她有本事把寂無名給克死,那可算是大功一件!隻怕會記入千秋史冊呢!”
“阿傑!上次我就問過你,你怎麼這般聽赫連玉的話,你還一直沒回答我呢!”姜聰兒打趣他,“你看看方才,他吩咐你就像吩咐自己的家奴,哈哈!”
聞人傑聽了頓時臉色一黑,三年前若不是赫連玉出手相幫,他壓根進不了靈台宮。他喜歡與強者交朋友,而不是姜聰兒這般整日裡挑撥離間、術法上卻一無是處的廢柴。
“姜聰兒,阿傑也是你能叫的?!”聞人傑冷笑一聲,“給你幾分笑臉你還真當自己是棵蔥了!你不過是小門小戶出來的阿貓阿狗,給我當家奴我都看不上,還敢在這裡對我指手畫腳?”
姜聰兒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他沒想到一句玩笑話竟惹得聞人傑生氣,當衆給他難堪,卻又不敢回怼一句話。
聞氏可不是姜氏能惹得起的,他爹娘天天囑咐他與妹妹姜沫兒,要好好巴結着聞人傑,姜家的生意才能好做些。
聞人傑抱着雙臂,站在鹿飲溪身側,當真一副好好看護着、怕有人來傷害她的樣子,高聲呵斥其餘人:“看什麼看!宴席都結束了,還不滾回家去!”
衆人聽說了寂無名一個人單手勝過所有上場應戰的光明道術士的事,也有些迫不及待,想回去打探更多消息,便紛紛散了。
而姜聰兒卻趁人不注意,悄悄離開,偷偷找赫連珠去了。
其實,别人不知道,聞人傑此刻内心想的是:這鹿飲溪不過是一個木匠之女,既沒有雲瞿術法高強,也不如茶陵憶花容月貌,家世才情與金無暇相比更是天上地下,差距甚遠,怎麼赫連天與寂無名這般厲害的人物一個個都要娶她呢?
莫非,她有着别人所瞧不出的魅力?
是我聞人傑天賦不夠異禀,所以才瞧不出來她到底哪裡好?
聞人傑見衆人都走了,一邊走,一邊偷偷瞧一眼頂着紅蓋頭的鹿飲溪,“喂!你怎麼一句話也不說?那寂無名既然能做黑暗道主,說不定根本就不是活人,而是什麼妖魔鬼怪,你不怕麼?”
鹿飲溪向來不喜歡聞人傑,赫連珠折磨她的這三年,聞人傑也曾碰上過幾次,他可一向都是看熱鬧的,從未對她施過援手。
此刻聽到聞人傑問話,鹿飲溪當然不理會他。
至于怕不怕,那肯定是怕的。
寂無名是什麼人,那可是黑暗道主啊!
黑暗道裡都是些什麼東西,就說最低等的怪物噬腦猴,都能将鹿飲溪吓得魂飛魄散,更别說那些她隻在畫冊上見過的高等怪物了。
而寂無名,是掌控黑暗道所有怪物的王者,連裴幽皚與聞氏君主都打不過,她一個毫無靈力的凡人,去了隻有任人宰割的份兒。
“喂!鹿飲溪!我問你話呢!”聞人傑撇撇嘴,“你怎麼變成和我家那個呆子一樣的鋸嘴葫蘆了!”
鹿飲溪不理他。
聞人傑又壓低聲音問:“我瞧着赫連玉對你有幾分意思,你怎麼不求他救你?他本事可大着呢!”
鹿飲溪還是一言不發。
“赫連天與赫連玉兄弟兩個,你更喜歡誰?”
聞人傑一個人自言自語,“要我選的話,我肯定更喜歡赫連天,隻可惜……唉!”
“赫連天到底是怎麼死的?外面謠言傳得厲害,什麼說法都有……甚至,還有說他是新婚之夜那什麼……洞房的時候……太激動了受不住……”
“那什麼,你在那方面……真有那麼厲害的本事啊……”
鹿飲溪聽他說得越來越不像話,簡直不堪入耳,終于忍不住,怒斥道:“你閉嘴!”
聞人傑卻好似沒聽到她的聲音一般,兀自在那裡自說自話。
鹿飲溪正疑惑着,就見聞人傑突然轉頭瞧着她站立的地方,吃驚地大喊:“鹿飲溪!你跑去哪了?!”
鹿飲溪微微一愣,她哪兒也沒去啊!
聞人傑卻神色有些慌張,目光四處搜尋,似乎在到處找她,巡視一圈之後,快步朝院外跑去,一邊跑一邊喊:“鹿飲溪你個死丫頭!你到底躲哪兒去了!你要害怕不敢去,你早說啊!你别坑我啊你個死丫頭!我怎麼給赫連玉交待!”
鹿飲溪一臉茫然地瞧着他跑走,突然想到一個可能:銷聲匿迹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