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執轉身就準備走開,剛邁開腳步,就聽見季銘出聲說道:“你走錯方向了。”
腳下步伐頓住,餘執聽見身後的人帶上了一絲笑意:“呐,你的書。”
餘執轉頭,這才發現季銘不知什麼時候抱了一沓書,正看着他。
季銘抱着書往餘執那邊走了一步,餘執下意識伸手,季銘也沒繼續幫他拿書的意思,一下都沒推脫,把書往餘執手上一扔,轉頭向來時的方向走去。
餘執盯着他的背影片刻,最後在原地打轉和放下尊嚴跟他走之間猶豫了一瞬,最後還是自認倒黴,快步跟上季銘。
眼見還有幾步就要進班時,季銘突然加快腳步,略微把腳一踮,一瞬就從後面閃進教室,活像一隻狡猾的狐狸。
餘執不太想走前門,估計又得經曆一番“格外友好”的注目禮,他索性抱着一沓書也從後門進了教室。
衆人依舊在座位上幹着自己的事,這回比樊老的課還過分,有幾人直接翹上了腿,手裡舉着書,書後卻立着手機,不過動作還挺隐秘,頭部也配合得很好。
季銘這會也沒發呆,直接趴在桌子上倒頭就睡,從門口這個方向還能看見他黑漆漆的後腦勺。
餘執默默走回座位,翻開書準備聽講,誰知老師剛好點了他前桌起來回答問題。
男生第一聲還沉浸在遊戲裡,直到老師喊了他第二聲,旁邊的人用胳膊肘頂了他一下,才恍然回神。
他擡眼時先是有一瞬間的迷茫,猛然看着前面的黑闆發呆。
餘執心說他要完,略微擡了下眼皮,用審視的目光看着他,想看看這個别人口中的“精英班”到底是不是真的。
等他看清老師的問題後,男生眼裡的茫然才緩緩褪去,餘執本來以為他會随口說出一個正确答案,再或者說出一個錯誤答案,誰成想他直接來說個:“不會。”
然後也不等老師的反應,把身上快掉下來的校服往後一甩,自顧自就坐下了。
坐下時被他随意丢到一邊的書包絆了一下,差點就摔倒,好在前後都有桌子擋着,他被前面的桌子一擋,把餘執的桌子一撞,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順腳就把書包往旁邊踢了一腳。
餘執的手一抖,好好的字被拉出去一長道。
他看了罪魁禍首一眼,準備把那一道粘掉。
誰料男生卻飛速回了下頭,看見餘執才如夢初醒地說了一句:“你回來了啊?”
餘執沒理他,他也不自讨沒趣,繼續轉身忙他的事去了。
靠牆的男生聽見這聲,轉頭看過來,沖餘執翻了個白眼。
餘執這才把這人跟樊老口中的“程翔”對上号。
一天下來,餘執發現每個老師好像都對他的前桌情有獨鐘,一節課要叫他好幾次。
他每次被點名,站起來時總要把椅子往後一撞,然後椅子就準确無誤地砸向了餘執的桌子。
餘執的臉色逐漸陰沉,眉頭越皺越緊,一秒也不想在這裡呆下去了。
季銘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一擡頭就看見前面有個人影,不太習慣地搖了搖頭,這才想起來是怎麼回事。
想到第一節下課時,他準備向往常一樣到樓下溜達,突然就想到今天新來個同學還沒拿書,順便朝政教處走去。
邊走還邊自戀了一下:我可真是三好同學,還幫新來的同學去領書。
季銘敲開政教處的門時,唐主任正在低頭看書,聽見敲門聲随口答應了一聲:“進來”。
季銘走進政教處,喊了聲“報告,我來拿書。”
唐主任愣了一下,擡頭看見門口站着一個男生,說:“什麼書?”
季銘無奈地說:“新同學的書。”
唐主任這才恍然大悟,說:“哦,對,我剛剛忘給他了。你去那邊拿吧。”
季銘心說你還能記住啥,沒忘記我是誰就不錯了。
就在季銘要走出門時,唐主任又抽空擡頭對他說了一句:“平時也沒見你這麼樂于助人,”
喲,不錯,還記得我是誰。
“今天是被哪陣風吹傻了?”
被帥哥吹的,我們顔狗就是這麼區别對待。
想着,季銘伸了個懶腰,深吸了一口氣,空氣從身前的人身上吸進季銘的鼻子,季銘鼻尖動了動,心滿意足地想道:嗯,是同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