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課終于在風平浪靜中度過了。
餘執收拾好書包,站在窗戶旁邊向外張望,就看見教導主任口中“住宿的學生們”,迫不及待地飛一般地沖出了班級門口,還順帶沖出了校門。
一班下課晚了點,這會兒都在收拾書包。
程翔把書包随意往肩上一甩,就那麼單肩背着包走了過來。
“喂,小子,”程翔走到餘執背後,見他正望着窗外,伸手拍了拍他,餘執皺眉轉頭,面對面盯着程翔,才發現他站起來比自己高了三四公分,正有意無意地俯視着他,“不管怎麼樣,你能進一班,就算有本事。”
“但以後在這也别太嚣張,要知道誰才是真正有資格呆在這的。”說完這句話,他還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餘執的書包,似乎迫不及待看見餘執掃地出門的樣子。
餘執眉頭皺得更緊,被他這接二連三的挑釁弄得心煩意亂,加上最近心情不好,幾乎就想把書包掄他臉上。
正當他伸出手放在書包帶子上,準備付出行動時,一隻手攔在了他們面前。
“都是同學,這麼沖幹嘛,凡事不能一概而論。”季銘的聲音有些懶散,似乎是在說一句無關緊要的小事。
聽到這話,周圍人的動作卻都不約而同地停下,視線一下子集中在這邊,幾乎都是不贊成的目光。
就連餘執的前桌都皺了皺眉,但礙于季銘,最後還是沒說什麼。
程翔的臉色有些難看,看了季銘一眼,見季銘沒有收手的意思,這才作罷。
本來因為放學而顯得歡快的氣氛一下子消失殆盡,衆人安靜下來,幾乎是快步走出教室,不到兩分鐘,教室裡就隻剩下餘執和季銘兩個,連程翔都沒留下繼續挑釁。
餘執見人都走光了,拿起書包也往外走去。
突然一隻手搭在了餘執肩上,餘執條件反射拍掉了這隻手,轉頭面無表情地看過去。
就見季銘的手還停在半空,見他看過來,順手沖他揮了揮。
餘執沒心情理他,轉頭就向前走去。
誰知季銘一個閃身就站到了他前面,“剛才好歹也是我幫了你,連句謝謝都沒有嗎?”
餘執看了他一眼,就在季銘以為他要開口道謝時,繞過他繼續向前走去,隻賞他了個後腦勺。
季銘一挑眉,繼續幾步擋住他的路,“哎,朋友,别老是闆着一張臉,笑一笑呗。”
餘執這回看都沒看就再次繞過他。
季銘這次不再是擋住他,走上去在餘執肩上拍了拍,沒等餘執的手拍來,就更加放肆地摟過餘執的肩。
餘執沒說話,盯着他摟在肩上的手。
季銘正要開口,餘執終于沒繃住,一把抓住季銘的手,這幾天積壓的情緒立馬像洪水決堤般爆發了出來……
唐主任到的時候,餘執正揪着季銘的領子準備一拳打上去,季銘動作敏捷地一偏頭,趁餘執不注意,把腿繞到餘執身後一蹩,就将餘執整個人帶翻到地上,還好心地将手墊在餘執腦後。
但季銘忘了餘執還揪着他的衣領,結果就是季銘在上,餘執在下,兩人一起倒在地上,大眼瞪着小眼……
“說說吧,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政教處裡,唐主任坐在辦公桌上,臉都快拉到地上了。
“季銘就算了,反正我三天兩頭見他一次,我這兒他都熟悉跟到自個家一樣了,還為我們的垃圾桶老兄提供了不少口糧。”老唐說着指了指牆邊的垃圾桶,垃圾桶裡堆滿了一份份檢讨。
餘執經過剛才的發洩,心中的煩悶消了大半,這回還有心情在心裡想:你就這麼明目張膽地告訴學生,他們辛辛苦苦寫出來的檢讨的最後歸宿真的好嗎。
老唐話音一停,随後将目光轉向餘執,這回把他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地掃視了一番,盯得餘執心裡有些發毛,這才換了個語氣又說道:“新來的,你又是怎麼回事,第一天上學就給我鬧這一出。”
餘執沒答話,老唐也不在意,隻是長歎一聲,才繼續說起來。
“今天我看你的樣子,還以為一班終于來了個省心的。”說着老唐再次歎了口氣, “結果是我天真了,能進這屆一班的就沒一個省心的,我今天還提醒你要注意那幫小兔崽子,别被他們帶歪了。”
“你看看,我今天還準備和你們一班老師慶祝一下,現在倒好,可以改名為最後的晚餐了。”
餘執沒說話,嚴格來說,他今天就隻與唐主任和樊老各說過一句話。
唐主任任教導主任多年,也看出來了餘執是個不愛說話還悶騷的主,歎了今天的第三口氣,說:“罷了,不管你倆因為什麼事打架,同學之間還是要和睦相處,和諧的氛圍是學習的最佳……”
“老唐,多少字?你直說吧。”季銘在老唐的講話就要晉升到演講的關鍵時候,立馬絲毫不給面子地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