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季銘自顧自地把作業說了一遍,也沒管餘執記沒記住,說了一句:“就這些了,拜拜。”然後電話就挂了。
餘執默然一陣,不知道樊老是不是對季銘有什麼誤解,敢讓他給自己傳話。
他點開消息回了一句“不一定”,然後摁熄了屏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知不覺間餘執在書桌旁忙活了近五個小時。
剛幫項炀寫完作業,餘執伸了個懶腰,習慣性地打開窗戶,就準備将作業丢到樓下。
手伸到一半,他才反應過來這裡是欣陽小區。
微涼的夜風拂過樹梢,從窗外灌進衣領,餘執這才回過神,關上窗打了個哆嗦,一下子坐回書桌,打開了手機。
果然,項炀已經發了一條消息過來。
【你走了爺很孤單】:操,我才反應過來,我咋把檢讨給你。餘執歎了口氣,開始打字。
【魚】:你拍過來吧,我再抄一遍。
【你走了爺很孤單】:那我豈不是還得抄一遍作業,你等着,我去打印。
【魚】:打印的看不出來?項炀立馬蔫了,又發過來一條,
【你走了爺很孤單】:算了,我再抄一遍吧。
餘執也開始抄檢讨,他倆邊抄邊不時聊上兩句,不過大多是項炀說,餘執看。
時鐘悄然走過了一點。
【你走了爺很孤單】:我熬不住了,剩下的随緣吧。
【魚】:睡了?
【你走了爺很孤單】:嗯。
【你走了爺很孤單】:你平時不是十點半準時睡嗎,現在還不困?
【你走了爺很孤單】:睡眠不足人會老得快的。
【你走了爺很孤單】:我走了。
餘執心說你這個天天熬夜還知道熬夜的危害,見項炀沒有再回複的意思,他正準備上床,就聽見開鎖的聲音。
餘航和于芷欣回來了,餘執聽着他們放輕的腳步,突然就沒有睡意了。
餘執貼到房門上想聽聽他們在說什麼,但是距離太遠,他隻模模糊糊地聽到什麼“賠償”“立案” “搜尋”之類的字眼,應該是生意上的事,餘執也就沒有繼續聽下去的心思了。
餘執走到床邊,打開手機打了幾局遊戲,直到睡意又席卷而來,才在半夢半醒間睡着了。
第二天餘執還在睡夢中,就被生物鐘活活晃醒。
他先是閉着眼皺了皺眉,幾分鐘後,才緩緩睜開眼睛。
餘執走到廁所,不出意料地看見鏡子裡一個頂着深深黑眼圈的人,正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餘執幾下洗了把臉,等眼下淤青淡了些,這才走出房間吃飯。
一個人吃完飯,餘執打電話叫了小吳,就往學校趕去。
又在教學樓裡轉了好幾圈,好不容易趕上預備鈴之前找到了一班。
門口站着幾個一班的學生,餘執沒在意,擡腿就往班級裡走,誰知他們的談話聲就“不經意”地傳到了餘執耳中。
“哎,聽說昨天那個‘後門生’跟人打了一架。”
“真的假的,誰啊?”那人故作誇張地問道。
餘執沒再聽後面的話,轉身就進了班,門外的人大約被他掃了興緻,随便聊了兩句就回到座位上了。
季銘已經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餘執特地看了一眼他腳邊,發現沒有書包,心情立刻暢快了很多。
如果除了程翔的冷嘲熱諷,那今天絕對是美妙的一天。
“這不是咱們的‘後門哥’嗎?今天來得可真早。”
程翔似乎不會好好說話,一開口就是嘲諷的語氣,“不過作業就得勞煩你自己跑一趟了。”
程翔特意停了片刻,這才恍然大悟道:“哦對,我忘了,你應該不用自己跑一趟,畢竟啥都沒做,去了豈不是要交空氣。”
餘執皺眉,卻不想給這種人一個眼神。
這回班裡沒人去阻止程翔的話,隻是對此保持沉默,裝作認真地在看課本。
餘執也自動忽視程翔,從書包裡掏出課本,自顧自地看起來。
把最近幾天要學的知識看了一遍,樊老就剛好進了班。
樊老先是例行公事地講了一下班級衛生,然後才切入正題:“下周學校要求舉行小組合作,主題是制作地理模型,兩人一組。”
“咱們班剛好是單數,”說着樊老向餘執這邊看了一眼,餘執目不斜視地跟他對視片刻,樊老這才繼續說道,“不過這回算是全年級的活動,可以和全年級的同學任意組隊。”
“不過最好是本班同學,到時候讨論制作時間相對較多,也好多些時間學習,這也是學校的意思。”
說完樊老拿出書翻了幾下,從書頁中拿出一張夾着的紙。
“現在我來念一下分組情況……”“樊老,我想申請跟一個人一組。”
樊老的聲音被打斷,擡起頭向季銘那邊看去,等着他的回答。
餘執不知道季銘什麼時候醒了,心下一緊,不知怎麼有種預感季銘說的人是他,正當他想要阻止這場申請時,就聽見季銘說:“我想跟二班的孟晞一組。”
餘執表情凝固,在心裡罵了句自作多情,剛想出口的話卡在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