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餘執剛進教室,就立馬感覺到氣氛不對。
梁偉利已經開始自暴自棄了:“靠,讓我參加,還不如給我一百張卷子得了。”
韓曉荞剛好抱着作業從他旁邊走過,梁偉利看到一個人就迫不及待地想尋求認同感:“哎,你呢?”
“丢人的事别找我。”韓曉荞回道。
梁偉利如願以償地得到滿意答複,又轉過頭問餘執:“執哥,你呢?”
餘執一臉莫名其妙,絲毫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季銘在旁邊解釋道:“運動會。”餘執更不知道梁偉利在哀嚎什麼了。
季銘無奈地說:“不是什麼人體育都好的。”
“銘哥,我懷疑你在内涵我。”梁偉利盯着季銘,但他并沒有學到餘執盯人的精髓,季銘不但沒有心裡發毛,反而覺得梁偉利有點呆。
果然不是誰都像男朋友這麼有天賦,季銘在心裡默念。
梁偉利絲毫不知道自己在季銘心裡已經被和餘執比得一毛不值,就算知道可能也隻能認栽,總不能和人家男朋友一争高下,争不争得過還得另說。
“好了,都别說了,甄姐來了。”喬巧從門外收回頭,拍了幾下手,把周圍人的視線吸引過去,壓低聲音說,“安靜。”
梁偉利趕緊轉頭,收回慘不忍睹的視線。
季銘壓低聲音對餘執說:“老班長不愧是老班長。”
餘執突然接上了季銘的腦回路:“金色的魚鈎勾在甄姐身上了。”
可憐梁偉利在前面憋笑憋得辛苦異常。
高跟鞋的聲音敲在地上顯得樓道更加安靜,甄姐總是能讓人感覺到緊迫感,這一點和太後挺像。
“來了。”季銘低聲提醒,話一出口就深感多餘,甄姐标志性的高跟鞋已經出現在教室拐角處。
“咳咳,”全班一臉乖巧地看向甄姐,“太後”卻毫不客氣地揭穿他們的僞裝,“我的班長大人對我可是真愛,跨越整個走廊一眼就能看到我。”
喬巧低下頭,卻是在班級群裡廣求安慰。
【瞧瞧】:為了集體的利益光榮就義。
配圖是一張笑哭的臉。
衆人一緻沉默,喬巧一直愛發這個表情,自認為是悲傷中強顔歡笑的意味。
果然,萬年對頭韓曉荞接着發文。
【含笑鍬】:喬巧,你發一張傻笑的臉幹嘛?有病。
喬巧要能忍就不配是老班長的優秀繼承人,魚鈎立馬對準韓曉荞。
【大喬】:看到我微信名了嗎,對姐姐要有起碼的尊重,小喬。
衆人忙不疊地關機,認真聽“太後”訓話,把群裡的轟炸關進手機。
餘執這個一直在班級群外遊蕩的孩子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看見喬巧低頭,韓曉荞低頭,喬巧再低頭,韓曉荞再低頭,全班擡頭,喬巧和韓曉荞依舊在交替低頭。
“班長管得這麼寬?”餘執忍不住小聲對季銘說。
季銘和其他避之不及的人不一樣,反倒看得津津有味,聽到餘執的問題一時沒反應過來。
“太後”還在講台上發話:“你們一個個裝乖巧給誰看呢?我們都這麼熟了,虛僞的那一套不适合我們。”
季銘想起來餘執不在班級群裡,把手機偏到餘執那邊一點:“沒,大小二喬争鋒。”
“無聊。”餘執擡頭。
剛才還挺有意思的互怼場面一下就沒意思了,季銘摁熄屏幕,把手機扔回桌洞。
甄姐話音一頓,掃過全班的臉,再次開口:“終于不再聊天了,知道我等你們全部擡頭有多困難嗎?剩下兩個我也不抱希望了。”說完看了喬巧和韓曉荞一眼。
兩人紅着臉擡頭。
“太後”繼續說:“好了,今天我就不跟你們計較了,把臉準備好就行,季銘就不用說了,我相信他。”
“太後”有意無意地掃過季銘,引起全班哄笑。
“剩下臉皮不夠厚的來我這裡,”甄姐從身後掏出一踏卷子,“我怕你們不夠丢,畢竟是我們一年一度的丢臉派對。”
甄姐見氣氛一下沉默下去,隻好無奈地說:“知道你們不願參加,我校學習體育向來是全市雙第一,頭名尾名都不落下。”
又是一陣哄笑,這回甄姐擡手往下壓了好幾次才逐漸停下。
“咱們體育不行,學習這一頭就不能落下,”“太後”又說,“既然你們都不參加的話,那我就跟老唐說了,我們一班要備戰高考,這次活動就不參加了。”
大家還沒反應過來,甄姐就又補了一句:“我好吧?”說完還向大家眨了眨眼。
這下大家都反應過來了,一下歡呼聲連成一片。
季銘沖餘執擡了擡眼,朝甄姐那邊吹了幾聲口哨。
梁偉利不愧是跟着季銘混的,聽見季銘吹口哨,很配合地捧起場,一下帶起一片口哨聲。
結果不出意外地出意外了。
由于聲音過大,正處在和自己臉皮激烈鬥争中的隔壁班心裡不平衡了,沖着牆這邊就喊:“一班的小人閉嘴。”
“不要臉。”
“我們在為校争光,你們在幹什麼?逃避嗎?”
“安靜。”那邊的老師喊了好幾聲都沒制止住喊聲。
梁偉利一聽就不樂意了,也不顧“太後”還在旁邊,就轉身沖牆那邊喊:“你們自己沒本事還賴我們,有本事自己讓你們老師也跟老唐說去。”
“你們一班的還有沒有一點集體榮譽感。”
“就是,事關學校榮譽,你們一點力都不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