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最後一聲鐘聲落下，季節猛然間睜開眼睛，看到眼前金色穹頂，他無聲地松了一口氣，緊随之，紛雜的記憶湧進他的腦海，一切來龍去脈都清晰了。

他依舊是季節，隻不過曾經生活在一個紛亂的無限流世界。

在現實世界中，他是一條鹹魚。一但被拉進副本世界，他便成為了當之無愧的無冕之王。

不過這是别人眼中他，隻有他自己知道，他不過是一個“好吃懶做”的鹹魚罷了。

直到有一天，他在副本裡面遇見一個穿着窮酸的公子哥兒。

沒有用錯詞。

他的氣質跟穿着真的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季節看見他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個人很有意思。此後，他每一次下副本都會遇見這個人，也知道了他的名字，沈元。

在季節看來，隻要是沈元有心去做的事情就沒有做不成的，包括走近一個人的心。

季節曾經認為生活隻要自己活的潇潇灑灑一切都足以。直到他發現自己喜歡上沈元，那個擁有彩色靈魂的人。

隻不過沒有一個人的人生是一帆風順的，他不見了。

當季節從副本脫離出來，興高采烈地拿着戒指想要向沈元求婚時，他再也找不到他。

回憶到此，後面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

他不甘心，憑什麼沈元抛棄了他。

他人生第一次下了一個S級的副本，拿着時間道具進行折疊，又用了十幾個副本玩家的生命作為撕破時空壁壘的引子，才誤打誤撞地來到管理局。

他去追沈元，沈元來找他。

他們之間隔着一個巨大的轉盤，在互相追逐的時候，怎麼也相聚不了。

“為什麼……”季節閉上眼睛，蜷縮起身體。黑色的鎖鍊受到牽引，交錯的落在他的身上，像是一隻化蝶失敗的蠶蛹，破碎又頹廢。

季節在心中問了自己的很多。

他還喜歡沈元嗎？

喜歡的，不然他不可能在失憶的情況下還喜歡上他靈魂碎片。

沈元還喜歡他嗎？

大約是喜歡的。

他們兩個還能在一起嗎？

……

他不知從那個角度去論證這一點。一個，靈魂被切成碎片，一個，與管理局簽訂了新的勞動合同。難道當初的局面真的是無解的嗎？

【大哥，你這是怎麼了。】傑克蘇探頭探腦地從空間裡面爬出來，看見季節一臉死氣的模樣，有些擔憂。

它算是發現了，沾染了愛情的季節，他的思路是一般人亦或者是系統無法理解體會的，誰知道他現在又在想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季節睜開眼睛，看着傑克蘇帶着亮光的身體問：【你說，兩個無數次在一起又分開人可能會一直在一起嗎？】

傑克蘇如果有眼睛的話，它一定是大小眼吃驚的表情。它的哥啊，這是又在想什麼。

随便出言諷刺不太好，它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語言說：【呃……這個問題我不明白你在糾結什麼。從系統的角度出發，我們隻在乎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而不會去糾結于一個過程。】

它看見季節将頭向枕頭裡面埋的更深了些後，又說：【當然，這是系統。在我觀察下來，你們人類是一個重視過程的人生物。如果結果不太滿意的話，那就享受過程吧。】

【你說的對。】季節像個小孩子一樣，得到了肯定後馬上不再糾結無所謂的事情，【我決定好好享受當下。】

傑克蘇胡亂地點點頭，它那邊也該收盤了，隻能說賺了一點但不多。

季節吐出一口濁氣，看着自己身上的鎖鍊又有些無奈，剛想出聲喊申源的時候，看見牆上浮現出偌大的一個字：噓。

“你是？”

季節能夠感受到，這面帶着鬼怪氣息的牆對他并沒有惡意，甚至帶着讨好的意味，便耐下心來跟它搭話。

牆沉默了片刻，上面再次出現熟悉的凸起：走廊，非禮。

季節恍然大悟，他終于想起來了這回是。他擡了擡手腕，靠在床頭問：“申源怎麼不進來。

牆：小主人在睡覺。他昨天晚上沒睡。

“是嗎。”季節眼神認真地看着牆問：“那你能幫我解開鎖鍊嗎。我抱他進來睡。”

牆：不可以。

“那你欠我的人情怎麼說。”

牆：你可以讓我其他的事情。

季節挑起眉頭，“好吧。柳巷廳是不是你殺的。是不是申源叫你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