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律不理解白寒時說這話的意思,至少這個時候不明白。
那枚戒指躺在他手心冰冷的像一枚寒釘,以至于他不想再繼續拿下去,于是迅速塞回給白寒時,連語氣都染上了幾分僵冷,說:“它是你的。”
白寒時一向都挺順着他的,又将戒指戴了回去,道:“那我等你回來拿。”
心想,也許這一次,這個戒指真的能物歸原主。
***
同一個時刻,某處的地下停車場,被符雲聲幾人充當了臨時的休息基地。
三輛小車排成一行,所有人都聚集在車上坐着,人人手裡都舉着一把武器面對不同方向,好時刻防禦來襲的喪屍。
“現在怎麼辦?”伊霜問坐在旁邊的符雲聲。
符雲聲臉色黑沉,保持沉默。
他們這幾個人,以符雲聲為首,貫徹了月影教的信念,将全力以赴幫助所有參與者從這場“神的遊戲”中解脫。
然而就在幾個小時前,他們本來差點就能得手了。可是那幾個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卻将他們的計劃全盤打亂!
現在想要對德文斯利下手,幾乎成了一件難事。
但好在,他們不是沒有機會。
符雲聲調出地圖看了一眼,發現整個世界隻有這座城市的一半,另外一半則被大橋分割開。
那些人想要完成任務,就必須讓德文斯利研究出血清。
他舉着槍,槍口在地圖上不斷遊走,最後落在了庇護所的位置。
“這裡。”他終于開口,嗓音嘶啞,帶着隐約的恨意。
“他們肯定會把德文斯利送回庇護所進行血清研究,隻要能把庇護所攻下,勝利依舊是我們的!”
伊霜看着男人逐漸有些癫狂的模樣,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旁邊有人洩氣道:“那些武裝者不僅人比我們多,火力還比我們強,這怎麼攻,拿頭攻嗎?”
符雲聲不悅地一眼瞪了過去,他正要開口,忽然地下室内傳來一聲槍響。
幾人回頭,隻見守在一個方向的男人哆哆嗦嗦地舉着槍,擊斃了不遠處的一個喪屍。
符雲聲頓時皺眉,低聲罵了句:“笨蛋!”
他迅速跳下車,喊道:“撤退!”
車上幾人迅速滑了下來,準備鑽進車内離開。然而就在他們驅車準備離開時,剛剛的槍響已經招引來了更多的喪屍。
“怎麼辦老大!”有人着急看向符雲聲。
“直接闖出去!”符雲聲大聲發号施令,“車裡的人負責擊斃周圍喪屍!”
話音剛落,幾輛轎車便像一支離弦之箭沖了出去。
他們按照符雲聲的指令,車裡的人不斷往外開槍以防止喪屍拖住車輛。
就在符雲聲填充子彈的間隙,有個龇牙咧嘴的喪屍猛地從後方沖了過來,扒在車窗上伸長着一顆頭,想要啃咬符雲聲的脖子。
符雲聲連忙将窗戶合上,那顆喪屍頭卻卡在了車窗内。
“滾開!死東西!”他一邊口中咒罵,一邊用槍柄擊打喪屍的頭部。
“我來幫你!”伊霜迅速從另一頭轉過身來,一顆子彈正中喪屍的頭部,頓時黑色漿液四濺,熏得人想吐。
伊霜見符雲聲臉上也有污穢,便想伸手替他擦。
“你沒事……”下一秒,一隻被拉長數倍的手不知道從哪伸了進來,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
符雲聲眸光一動,擡起的手又慢慢放下。
“老大!伊霜被抓住了!老大!”
司機位置上的人小弟不斷提醒着符雲聲,然而符雲聲眼見着伊霜表情痛苦,卻依舊沒有絲毫行動。
直到那隻手上尖利的爪子劃破了伊霜的臉,他才迅速擡起填充好子彈的槍,一梭子全打在了那隻手上。
怪物發出一聲嚎叫,猛地将手抽回。
此時此刻他們終于沖出了地下停車場,幾輛車内,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伊霜摸了摸被抓爛的臉,表情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沒想到下一秒,符雲聲徑直将她攬進了懷裡。
“霜,你喜歡我對吧。”符雲聲貼在她的耳畔低聲道。
伊霜心中一凜,不知道符雲聲這個時候跟她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既然如此,你能為我做一件事嗎?”符雲聲用手擦了擦伊霜臉上流出來的黑色液體,微微一笑,“我已經有了一個,可以将庇護所攻打下來的計劃。但這個計劃,離不開你的幫忙……”
伊霜愣愣盯着符雲聲的眼睛。
他從來沒對她這麼溫柔過,那一瞬間她恍了神,也着了魔。
也許從她為了愛情決定跟随符雲聲信奉月影教開始,她就已經着了魔,無法自拔。
“好。”伊霜的一隻眼睛流出了血一般的眼淚,“你需要我,我就幫你。”
***
車廂内,陳律靠着白寒時的肩小睡了一會兒,直到身邊的白寒時輕輕推了推他,将他推醒。
“怎麼……”
“噓。”白寒時将食指豎在唇前,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随後他朝愛麗斯的方向擡擡下巴,示意陳律看過去。
怪物身上的每一寸皮膚都在龜裂,脫皮似得往下掉落大塊的皮屑,而失去皮膚覆蓋的軟肉開始慢慢蠕動着發生形變。
她鼻腔裡噴出溫熱的呼吸,看上去有些痛苦,腫脹的四肢漸漸縮小,像是被抽走了水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