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他前世的确有自研符咒之術,但‘爆破符’他并未出過力,這麼說屬實有些不要臉了,實在是罪過、罪過……
三人的反應比他想象的還要大,尤其蕭風,夾到嘴邊的青菜都掉了,姜策玉也沒好多少,眼睛肉眼可見的大了一圈。
不過想來也了然,當今修真界使用的符咒大多是自千年前傳承下來,能自創符文并配以合适的言靈加以驅動的隻寥寥幾人,況且這幾人創造的符咒皆是威力泛泛,能自創出可與隗尤對峙的符咒,放在這幾人當中也是遙遙領先,如此算來,他可謂天才中的天才。
他們如何可能不驚訝。
姜策玉問這個問題本意是想套點話,他看褚蘇十分不順眼,比先前看不順眼的人更不順眼,他想着如若知曉褚蘇用的咒術出于哪家,便不用低聲下氣向他求教,可萬萬沒想到,套出來的竟是這番令人難以置信的話。
符咒是他自創的……竟然是他自創的?!
他一時不知心中是何感受,隻覺一股氣從腳底升騰到嗓子眼,心肺都被堵住,他深深吸了口氣,将手中的茶水一下子灌到喉嚨裡。
姜策玉一直以為自己是他這個年齡段的佼佼者,雖時人常拿他和蕭風比較,他自己也愛和蕭風較勁,但他從不曾将蕭風真正放在眼中,應該說,他不曾将任何同輩人放在眼中,在他眼中,沒人比自己強。
可是,褚蘇簡簡單單的一番話卻讓他的認知出現裂痕,褚蘇雖修為不及他,但于修真一道,絕無疑問比他更有天賦。
是個修士就可以通過各種法門提升修為,但符咒,卻遠不是尋常修士所能為。
褚蘇察覺到衆人情緒變化,更覺心虛,又補充說:“大家不必如何驚訝,我身弱氣虛,能研究出這個符咒實在是運氣好罷了,”又轉向衡清,“師尊,如果您不嫌棄的話,弟子願意将符文畫法與咒語心法說于仙山授教堂,讓授課長老将此咒教于仙山弟子。”
褚蘇并不是個大度的人,但當他選擇在衆人面前使用爆破符為姜策玉解圍時,就注定了要失去什麼。他不願讓人知道他的真正實力,便隻能依托于符咒,在衆人眼中這般強大的符咒他藏着掖着隻怕會另生禍端,與其如此不如自己交出去,既能避禍又能刷波好感。
衡清顯然沒想到褚蘇會做出此種決定,一時愣怔,反應過來罕見地笑出聲來。
“如此甚好。”
蕭風笑着朝他敬茶。
“褚公子真乃義士,我在此以茶代酒,先替衆學子謝過了。”
隻有姜策玉内心複雜得更上一層樓,沒想到殊途同歸,最終結果竟是這般,早知如此,當初亦不必對着褚蘇低聲下氣。姜策玉覺得吃了個啞巴虧,心中不快,但在衡清面前還是不得不做下樣子,他僵硬地抽動兩下嘴角,舉起茶杯碰了下褚蘇的杯子。
瓷杯撞擊聲清脆,杯壁振動連帶着水波蕩漾。
褚蘇仰頭飲盡。
……
一頓飯在剛剛認識稍顯尴尬的氛圍中結束,衡清有事沒同他們一起回雲水瓊宮,叮囑了幾句便離去了。剩餘幾人正欲離開,姜策玉忽然道:“喂,你,等等。”
褚蘇蕭風同時看向姜策玉,确認姜策玉目光,褚蘇才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我?”
“沒錯就是你,我有話問你。”
褚蘇還沒說話,蕭風倒是先擋在了他身前:“你又要幹什麼?有什麼話不能當着我的面說?”
應當料定姜策玉又要找麻煩,語氣、架勢都頗有些維護的意思。
衡清不在,姜策玉立馬恢複往日的混不吝樣,他呵呵笑了兩聲,陰陽怪氣道:“蕭二公子你是不是有什麼隐疾啊,總愛管我的閑事,之前公事我就不說什麼了,怎麼我的私事,你也要管啊?”
“你!”
“我什麼呀,”姜策玉伸手在面前揮了揮,一副嫌棄樣,“若蕭二公子真對我有什麼其他想法,勸你還是盡早收了這心,我呀,最讨厭斷袖了!”
褚蘇實在不忍看蕭風被噎的滿臉通紅又不會辯駁的樣子,伸手拍拍蕭風:“沒事,不用擔心,你先回去吧。”說完移步走到蕭風身前,與姜策玉對視。
一會兒是蕭風擋住褚蘇,一會兒是褚蘇擋住蕭風,這場面看的姜策玉鬼火直冒,他眉毛擰成一團,用鼻子哼了一聲。
“過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