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彈見空,軍雌食指猛扣也沒有半分動靜,異獸見狀長尾一甩,眼看着就要砸上軍雌——
“嗷——”
蟲族利爪倏地出現,抓住長尾便狠狠往下一扯,深灰色的鱗片嘶啦拽下幾排,引得異獸哀嚎不已,長尾下墜,軍雌得以逃脫。
他定睛看去,來人一身重得快要往下滴的血污,淺紅的瞳孔蟲化為一道豎線,染得猩紅的翅翼伸出鋒利冰寒的翼刺,一頭長發在冷風中勾出的弧度都是森厲的。
是路徹得斯。
“中将?”軍雌不可置信地看着本該因重傷而不得不留在長河的路徹得斯。
路徹得斯抽出腰間的光能槍:“專心。”
“是!”軍雌忙應道,集中精神對付眼前狂怒的異獸。
“路徹得斯?”納恒躲閃間看到前方大批趕來的軍雌。
第五軍除了重傷不能動的留在長河邊外都全速趕了過來,身上的血腥氣一層壓過一層,浩浩蕩蕩地自異獸後方沖了過來,瞬間将它們蓋在其間。
“納恒。”路徹得斯擡手,身後還有光彈的光能槍全都迅速交給了尤善射擊的後衛,其餘軍雌一瞬半蟲化,一條條豎線凝視着前方瘋狂進攻的異獸,陰狠又嗜血。
那是蟲族在鎖定着自己的獵物。
無需多餘言語,同族蟲化的氣息已然在刹那間席卷了整個第一軍。
納恒擡手壓了壓打鬥中有些松動的帽檐,手一放,利爪便自指縫中伸出。
“上。”
“是!!!”
“呼啦——”
數根翼刺呼嘯着朝異獸碩大無比的眼球撲去,風被刮得很了,叫得凄厲。
向後逃着又撞上一排排磨得锃亮的槍口,光彈一出便被打得粉碎。
“砰砰砰——”
57戰役的最後一戰,徹底打響了!
……
異獸太多太兇悍了,前面營帳全部空了,後營也隻剩下防止戰敗軍報損毀而專門訓練的具有最強飛行能力的特報組和臨時安排的包括約布弗在内的一小隊流火炮射擊軍雌。
前方太過混亂,特報組早已展開翅翼進入警備狀态,随時準備帶着軍報沖回安城。
而約布弗他們也已拖出了一直暗中組裝好的流火炮,密切關注着耳麥裡的動靜。
“隊長,流火炮從未動用過,我們……”一名軍雌瞧着面前的巨型朝天大炮有些擔憂。
軍雌隊長神情凝重,卻還是道:“不一定用得上,那可是戰神。”
在這一代軍雌心中,納恒是當之無愧的戰神,赫赫戰功在前,本就是最強有力的定心劑。隻是這次的異獸狀況從未見過,又重創了第五軍,不免有些惶惶。
聞言,軍雌也定下了心神,是啊,那可是納恒,是憑一己之力迫使議閣取消堤摩計劃的戰神!最年輕的中将之一,蟲神欽定的軍事天才!
隻是……另一名軍雌檢查完流火炮後自上面跳下來,面色不僅沒有放松還又凝緊了幾分:“隊長,晶體上好像有禁制。”
“什麼?”軍雌隊長幾步跨上去,打開核心系統查看。
流火炮是議閣明令禁止的違禁品,這一架是另外幾位軍部榮譽元帥在世時秘密制作出來以應對絕境的,一直縮小藏匿于軍部大樓最隐秘之地,在桑萊拿着它到達東部之前,就連路徹得斯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也因此,從沒有軍雌實際操作過。
“流火炮……”米階斯站在遠處看着那架體型巨大的流火炮,若有所思。
淩長雲似有所覺,轉頭問道:“怎麼了?”
米階斯壓低聲音,道:“早前軍部武器非常多,流火炮便是其中一件大殺器,傳聞一炮可直接炸碎幾頭異獸。但後來據說是出了什麼事,蟲神與祭司封閉交流數天,議閣與皇室秘密開了幾天會,總之自那以後就嚴禁軍部再制造任何除光能槍以外的武器,光彈制造庫也被議閣收回,隻能憑借發放的專用軍費購買。”
淩長雲皺眉:“光彈由議閣制造?”
“那怎麼可能,那些雄蟲素來嬌生慣養,不懂也不願去做這些在他們看來極落身份的事,”米階斯搖搖頭,“還是由軍雌制造。隻不過,無論是光彈還是流火炮,核心能量都來源于晶石,晶礦全都被雄蟲掌控,上面又有議閣内庭親自布下的精神力禁制……軍備可以說幾乎都卡在了議閣手裡,軍部也沒有任何辦法。”
“逼着沒日沒夜造又卡着不讓用……”他不禁嗤笑。
“說起來,也不知道這架流火炮是怎麼瞞過議閣的……”米階斯呼了口氣,“私造流火炮,罪名不亞于公然射殺議閣雄蟲啊。”
淩長雲轉身,盡頭是一片血紅。
“他們護的是整個蟲族。”
米階斯一愣,随即搖了搖頭:“那些人……軍雌數量是雄蟲的數十倍,繁衍又快,議閣以此為筏子,這麼些年來,勝利都是用一條條生命堆上去的。前幾任議閣還有條經典言論,至今都被主星雄蟲奉為圭臬。”
“什麼?”
“反正軍雌那麼多,不管死多少人最後都能赢,軍力補充得又快,要不要其他武器又有什麼關系。”
“???”
淩長雲簡直要懷疑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