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白懶懶地在桑寄渺的頭上滾了滾,聽到拒絕也沒有氣餒。它癱軟成一張白餅,眯着眼睛曬着好不容易出現的陽光。
“唔,那來一波種田基建?或者雙向救贖?”
虐戀情深在拿到手的一刻,看着自家小浮空玄蝣從卵好不容易進入稚蟲期的既白,第一時間就pass掉了這個選項。
那些大豬蹄子,誰喜歡誰拿去!
就算是要戀愛,他們桑桑也隻要甜甜的戀愛。浮空玄蝣這個種族的特性,祂們的一生注定了隻有一位戀人。一時不慎,甚至可能為了一個大豬蹄子,連最後的破繭都破不了。
既白指指點點:渣的不要,短命的也最好不要。
桑寄渺好好思考了這兩個提議。嗯,一聽就跟剛剛傻缺聽不懂人話的打臉逆襲主題一樣,“累。”
四個主題都被否決掉了,既白為難地轉動着自己的小腦袋瓜子,“那還有什麼?團寵萬人迷?”
桑寄渺思索了片刻,覺得這樣頻繁接觸陌生人的主題,他實在沒那個金剛鑽,攬不了此類的瓷器活。
恰巧,同跟桑寄渺等在公交車站牌底,有個紮着馬尾辮的年輕女孩,正低頭刷着手機小視頻。
輕柔的海風聲伴随着她幾不可聞的感歎聲,被一旁的人捕捉到了,“我要是也住在海邊就好了……”
桑寄渺神色微動,他垂眼将小小屏幕裡的内容盡收眼底:
一個小紅桶,一把螃蟹夾子,一旁充滿未知與無限可能的藍色海洋……
“我選,趕海!”
**
意識被包裹着墜入黑暗時,桑寄渺有一種重回母體中的感覺。周圍一片混沌,他就像是回到水中的一條小魚,閉着眼睛咕噜咕噜地吐着泡泡。
沉沉的睡意壓着桑寄渺的眼皮,黑暗中有仿佛有一道溫柔的哼唱,在輕哄着他陷入黑甜的夢鄉。
桑寄渺卷翹的眼睫毛輕輕一顫動,不舒服的睡姿始終像是一根卡在喉嚨的魚刺,他蓦地有些生氣。
像是糯米糍的腮幫子無聲地鼓起。
緊接着,一股細細密密的哭泣聲在耳邊響起,是有人在急聲催促着什麼。聽不太清……
明明是擾人睡眠的嘈雜聲,卻不知怎麼的,聽的桑寄渺有些心軟,睡意忽然就消散了許多。
耳邊的聲音由遠及近,也逐漸變得越來越大聲。原本含含糊糊的一團也慢慢清晰了起來。
“嗚嗚,桑……醒,快!”
遲鈍的意識反應了好久,才将這個聲音與圖像匹配起來。
既白在哭?為什麼?
難不成是,有人欺負它?!
桑寄渺的眉頭深深地皺起,心中的急切混雜着煩躁像是一滴丢入油鍋裡的冷水,瞬間炸了!他猛地一蹬自己仿佛被束縛着的雙腿,脊背往上一挺原地坐起。
“砰!”“嗙!”
劇烈的疼痛從額頭蔓延開,腿也像是蹬到了鐵闆一樣,痛得桑寄渺整個人弓成一團,生理性淚水從閉着的眼角滾落。
也正是因為因為這一頭一尾,接連遭受了生命不可承受之痛。他那仿佛被糊上502的眼睛,攪成一團漿糊的腦子,才脫離的那見鬼的狀态,重歸了現實。
咬着牙小聲地喘着氣,直到疼痛慢慢消弭,桑寄渺才抖了抖被淚水打濕的眼睫毛,睜開了眼睛。
眼前一片黑暗,既白暖呼呼的毛毛壓着了臉上,桑寄渺也終于聽完整了它正在大聲哭嚎些什麼。
“嗷嗷,桑桑都是我的錯,你快醒醒!”
“嗚嗚,不能睡,你别睡嗚嗚嗚……”
接着,還沒等哭笑不得的桑寄渺開口。迎面又獲得了一個頭槌,撞得他頭昏眼花,眼冒金星。
“既白……”桑寄渺艱難開口,“你再撞,我可就真的要昏過去了。”
哭聲頓時消失,桑寄渺感覺臉被捧起,小動物般的親親蹭蹭撲頭蓋臉而來。細細軟軟的聲音難掩哭腔,帶着後怕的顫音,一聲聲又喊着他“桑桑”。
桑寄渺心髒軟成了一團,他輕輕歎息,用鼻子輕輕地磨蹭着從卵中就一直陪伴着他的小家人。
“沒事了,别哭。”
“哎,對了,既白白快從我的臉上下來吧。你和我的眼淚,是不是都被你滾完了?”
怕是真的要擰出水了,唉……
“我什麼都看不見了,你幫我把燈開開,好不好?”
輕聲細語,帶着點誘哄。桑寄渺其實也沒那麼着急,隻是想給小家夥轉移一下視線。卻沒有想到,三句話一說出口,本來就沮喪到不行的伴生團子,又是一聲爆哭。
癱在臉上的圓餅越來越軟,也越來越大,完全覆蓋了他的整張臉。
桑寄渺:????
“既白,你别是一晚吃成了一個胖子?”
他遲疑地開口,手裡卻動作迅速地将既白從臉上拔了下來,雙手揉搓着大白團子的細軟茸毛。手感極好的白毛被順着又逆着薅了一遍又一遍,東倒西歪的同時,一簇簇柔和的白光從它們的末端亮起。
大白團子變成了個大燈泡。
于此同時,桑寄渺也發現了所在位置的不妙,大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