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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你看书网 > 北魏-太和轶事 > 第3章 平城宮詞(二)

第3章 平城宮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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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她不能同小輩講,也不能同阿兄馮熙講,隻能把阿姊請進宮來得意一番。

自從幼時阿父馮朗落罪,阿兄馮熙随乳母魏夫人逃走。(注1)

她兩具沒入宮禁為沒奚官時,同受姑母馮左昭儀庇佑,也有共患難的情分。

馮太後的阿姊嫁了鮮卑八大貴族之家穆氏的穆真,穆真原已有公主妻,但因太後下旨的緣故,便與公主妻和離,另娶太後姊。(注2)

阿妹得意,阿姊自然也不落下風。

兩人埋在寝室内說小話,間或有笑聲傳出。

舊貴本來多半都是太後的人,于是此番拉攏顯然叫拓跋宏忽視了。

即便是韶華告知,他也難免沉浸在自己的志得意滿裡,忽略其中關鍵的細節。

鈞田制的推行,完全是他一個人的傑作。

對雛鷹來說,首次展翅高飛是可喜可賀的。

他沉溺于如此勢如破竹的強勢推動,即便起些波瀾,也都在意料之内,甚至可以被視作是佐餐的輔料。

他既要做雄鳳,韶華自然聞弦而知其雅意,願做雌凰。

二鳥上下翻騰好不熱鬧,急行時有悠長的凰鳴,一斷一續,激烈時則有鳳鳴一歎一詠。

太後的眼睛遍布宮中,随着幾次皇帝有意為之的出宮人以配民間無婚者,太後的眼睛沒了一半。

拿不準是有意還是無意,太後還是願意相信這是皇帝一人所為,與韶華沒什麼關系。畢竟她看起來,仍像個孩子。

強量大抵都用在專房之寵上,纏的君王分身無暇。

太後看血親有天然之愛,竟也沒有覺得不妥。

太後要出手,自然需要耳目。舊的耳目既已除,新的耳目需填補。

韶華既對此不熱切,她便決議啟用後備選擇。

她的後備選擇有些前後矛盾,但實際上合乎情理。

原昭陽殿中宮人都叫拓跋宏篩過一遍,新換過的這批宮人都是昭陽殿掌令阿吉親自選的。

這一日阿吉為韶華親奉朝食,韶華很快便知:是太後派了常氏女來。

韶華還牢記關于後宮佳麗的故事,又去近瞧了表姊妹們的容貌。最多也隻算清麗,她的心放下一半。

剩下的一半,她去跟拓跋宏說。

太後這是把韶華架上了。若用常氏女,則自己不開心。若不用,太後不開心。

拓跋宏打算将計就計,對她說:“當用則用。”

常氏女被阿吉安排在不輕不重的位置上,使他們很偶爾的可以聽到兩人的夫妻夜話,但又不至于在昭陽殿中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

皇帝就寝素不避衆人,隻因韶華不喜,便隻讓宮人侍奉于外,備好熱水絹帕等物。

常氏女不認為為貴人娘子布帳侍寝是如何辛苦的差事,她們甚至還因此可以接觸君王。

她們雖依附于太後,但更大的心願無非是效仿太後當年,飛上枝頭,徹底擺脫奴籍的身份。

所以她們的心情是無比矛盾的。

一來因受太後恩惠,就要完成太後交代的事。而此事必有壓制陛下之嫌,她們并非太後侄女,可沒有馮氏女一樣的優待。

二來,韶華對她們雖不苛待,但也沒有額外的引薦 。然,至尊金尊玉貴,又兼白面俊朗,難免叫人心生雌競之意。

韶華在長久的等待中,終于等來了常氏女的第一次行動,緊接着是第二次,第三次。

她們将夫妻夜話的細枝末節禀知太後,還添油加醋了一番。

拓跋宏素來信重跟在身邊的楊椿,即便在疑心最重時也不肯裁撤他。

當然不僅僅是為了把表面文章做好,更重要的是,楊椿真是一個很不錯的侍臣。

說起來,韶華同楊氏兄弟也算親戚。

楊氏兄弟母樂浪王氏是馮熙和太後母的妹妹,同時亦是馮熙和太後父的表妹。

錯綜的聯姻關系,讓血緣更加緊密。

于是楊椿自少時起,便同兄弟分侍于皇帝和太後身邊。

早年太後專權,對皇帝多有嚴苛,于時口敕,責諸内官,十日仰密得一事,不列便大瞋嫌。諸人多有依敕密列者,亦有太後、皇帝中間傳言構間者。(注3)

但楊椿楊津楊播兄弟三人卻始終不以為伍,及二聖間言語,終不敢辄爾傳通。

就連楊津本是她大兄馮誕密友,長大後因入職宮廷,不可肆意通同,也同馮誕疏遠了。

因為有這前因,對于她們的添油加醋,韶華也未放過細枝末節。

就此,知道她們的又羨又妒。

這總不能是為太後,隻能是為了陛下。在下意識的間構她罷了。

她當時未曾放在心上,隻想着她們果然上鈎了,此法大為有效。

殊不知,疑窦隻要埋下。

久而久之,即便有血緣關系在,也終有分崩離析的一日。

均田制其實暗藏了一個大麻煩,便是戶籍管理問題。

大魏早期多民族融合,仍沿襲宗主督護制。

有宗主督護制在,無法确認戶籍數量,就無法計口授田實施鈞田。

所以鈞田本來是個雷聲大雨點小的工程,太後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是因為知道關鍵節點在何處。

直到這時太後才示意衆人發難。

方法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需要有經驗和經曆。

拓跋宏這才感慨自己的微服巡幸還是有諸多不全面之處,當以此自勉之。

自勉是日後的事,發難卻是眼下的難題。

問題解決不了,之前浩浩蕩蕩的改制便會成為笑話。

連帶之前由皇帝實際主導的班祿,也會面臨動蕩的風險。

最嚴重的是,有人會覺得他們的王是不能帶領他們過好日子的,二聖間的天平便會立刻倒向太後一邊。

拓跋宏數年沉澱積攢,一朝勢起,豈能看它化為烏有?

拓跋宏身邊自有和平派,勸他向太後低頭,“雖是祖孫之名,實則母子之情。至尊畢竟是太後一手扶養長大的,隻要陛下略略低頭,太後豈有坐視不管之禮。”

拓跋宏臉上未顯,心中自有腹诽:“這母子之情難道是指殺我母氏全族,使我少不知母?便不提還有疑似殺我父的嫌疑,那不也是她一手扶養長大的?”

兩兩僵持不下,宮中氣氛都難免緊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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