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言午一掀開門簾子,櫃台前坐着的一中年男人就站起身來,笑呵呵地從裡面繞了出來,寬厚的巴掌拍在王言午肩膀上,“這麼些日子沒見,又長壯實不少啊。”
王言午嘿嘿一笑,“劉叔,咱前幾天不是才見過面嗎?”
被喚做劉叔的人,搔了搔腦袋,曬然一笑,“嗐,你瞅瞅我這記性,真是越來越差勁了……”
“哪裡差勁了?那都是我劉叔太忙了,哪能是我劉叔記性不好。”
劉叔憨厚地笑了笑,這才注意到王言午身邊一直站着一個人,眼珠子轉了轉,似有所悟,但還是問道:“小午啊,從哪拐的小姑娘,也不給你劉叔介紹介紹。”
王言午傻笑一聲,繼而道:“劉叔,這位是闫杏,我朋友。”
闫杏沖着劉叔微微颔首,“劉叔好。”
“你好,你好。”劉叔笑得一臉褶子,“小姑娘喜歡吃啥,盡管說來,你劉叔我今天可得拿出看家的本領來。”
“什麼都行,我不怎麼挑食的。”
“不挑食好啊,不像我家那兩個,有兩不吃,這不吃,那也不吃,小時候可把我和他娘愁壞了,如今長大了,倒是好了許多。”劉叔嘴上雖說着埋怨孩子挑食的話,眼睛卻蓄滿溫情。
聽到劉叔提起兩個孩子的母親,王言午順道問了句,“劉嬸咋樣了?”
劉叔長歎一口氣,才道:“比以往好點兒了,不過也沒好到哪裡去。但總歸是好一點兒,今天好一點兒,明天好一點兒,總有一天會好起來的。”
劉叔擡手用袖角抹了抹淚花,故作爽朗笑道:“嗐,你這一年到頭都不着家的,臨過年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待會兒可得好好嘗嘗劉叔我的手藝退步沒有。”
王言午知劉叔是故意岔開話題,于是順坡下驢,笑道:“劉叔,您還别說,我常年在外,連我媽做的飯都不想,就念着您這一口呢。”
“咋滴,S市那麼大,還沒一家飯館合你心意的?”
“他們的手藝哪能跟劉叔你比呢!”
“行了,别貧嘴了,好好呆着,劉叔去給你們整一桌去。”說罷,劉叔轉身往後廚去。
劉叔一走,方才營造起來的活泛氣氛立刻消失殆盡,兩人又重新陷入微妙的沉默中。王言午看着空空的桌子,說道:“那什麼,你先坐一下,我去拿餐具。”
擺完餐具的王言午又開始手足無措起來,無關乎任何人,隻是人在無意願婚戀的情況下,相親着實是一件極其痛苦的事情。坐了會兒,王言午也覺着尴尬,但想着他這樣厚臉皮的人都覺着尴尬,那女孩子估計就更加尴尬了,總不能在這時候叫女孩子主動開口打破這幾乎凝滞的時空。
“劉嬸是生病了嗎?”兩人這麼坐着,總歸不是那麼回事兒,況且闫杏還想着待兩人熟悉些後向王言午坦白自己無意于他而又希望他與自己演戲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