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松對白國強百依百順,此刻他就是說要天上的星星,白松也願意去為他摘下來。
他推開門進去,打斷了白國強和陳妍麗的對話。二人正猶豫是否繼續說下去的時候,聽到白松問:“什麼心願?”
原來他聽到了!
白國強蒼白的臉上難得露出開懷的笑臉,慢慢悠悠道:“也不是什麼大事……”
他話說的慢吞吞,立馬被陳妍麗截斷:“别管他,白松,爸胡說八道呢,不用理。”
“我怎麼就成了胡說八道了!”白國強不服道,“你讓白松聽聽。”
“白松聽也是胡說八道,不如不說。”陳妍麗說。
這反而勾起了白松的好奇心,他說:“不聽聽怎麼知道什麼事情,聽聽也無妨。”
“這可是你好奇的,别怪我沒提醒過你。”陳妍麗聳了聳肩。
白國強撇撇嘴,數落道:“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說罷撇過頭去,不理陳妍麗了。
白國強握着白松的手,絮絮叨叨:“其實我這輩子已經很知足了,有兒有女,你們都能健健康康長大。”
“不用跟我說什麼好話,我又不傻,醫院裡住了這麼久,我的身體什麼情況我還是清楚的。”
織造的美好場景被白國強毫不猶豫地撕破,白松緊緊攥住了衣袖,強顔歡笑。
他做了幾個深呼吸,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好壓抑。
明明在白天,明明晴空萬裡。
濃濃的絕望包裹着白松,偏偏他還要裝得若無其事。
白國強移開視線,并不想與白松對視。
繼續說道:“其實我這輩子已經活得足夠了,就隻有最後一點遺憾,還沒見過我的女兒、兒子結婚,這輩子恐怕也沒機會了……”
“這是我最後的願望了。”白國強說。
“所以,爸想讓我們倆假結婚一次。”陳妍麗接過話茬,無奈道,“你就說這是不是胡說八道吧。”
白國強不服氣:“難道不行嗎?就穿穿婚紗穿穿西服給我看看,又不是讓你們真結婚。”
陳妍麗:“這還不夠胡鬧嗎?白松是公衆人物,萬一被别人拍到……”
白松打斷道:“沒關系,結吧。”
“啊?”白松這樣的反應,陳妍麗和白國強沒有想到,愣了一下。
白松笑了笑:“反正是假的嘛,有什麼關系。”
有了白松撐腰,白國強更得意了,猛地點點頭:“就是嘛!”
陳妍麗本來就是覺得白松會介意,才不肯答應白國強這離譜的想法,沒想到白松反而同意,她沒有别的理由,隻能點頭答應了。
白國強歡歡喜喜,連飯都多吃了兩碗,這兩天身體比以前硬朗了許多。
既然答應了白國強,應該将這件事情早早提上日程。
白國強想回老家,不治了,他覺得這是在浪費錢。白松什麼都肯答應,唯有這一點不同意,咬死也不松口。
隻能先忙“結婚”的事情。
西裝好收拾,白松又是個衣架子,随便選一件上身都好看,很快選定了一套。
婚紗卻是犯了難。
縱然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假的,白松也想讓陳妍麗好好穿一次婚紗,畢竟沒有哪個女孩子不喜歡穿上婚紗時的感覺。
非要她選一個喜歡的。
白松拉着陳妍麗連逛了幾家店鋪試衣,最終選定了一套灰色的。
并非傳統婚紗的白,蒙上一層灰,倒也符合他們兩個人的心境。
陳妍麗的确也是一眼就愛上了這件版型。
他們不需要看“黃道吉日”,約好最快的檔期,但最早也得幾天後了,導購看到黃曆上大大的“忌嫁娶”三個字,好心地提醒了兩個人。
沒想到這倆人異口同聲地說不介意,越快越好。
導購心裡嘀咕,還是好好把聲音做了。
白松把陳妍麗送回到醫院後,自己去訂了場地。
在不遠處的一家小教堂,白松甚至約下了神父,一切有模有樣的。
白松交完定金,看了看銀行卡裡的餘額,又沒剩多少了,過兩天還要再交一筆住院費、拿藥……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切出屏幕後,白松才發現方星程給他打了一籮筐電話,因為白松開了專注模式的關系,并沒有提示。
白松回撥了,方星程像是守着一樣,沒響幾聲就接了。
“怎麼了?”白松問。
方星程的聲音隔了個手機有些失真,但聽起來不太愉悅,也許是錯覺,白松沒深想,隻聽方星程問:“你在哪兒?”
白松報了個地址。
“離我不遠……今天還有事嗎?我接你回家?”方星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