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門被時郝推開,時暮正想着怎麼把幾個人的身份糊弄過去,就聽時郝說。
“香香姐,弛野,楓哥,和我哥相處得怎麼樣?”
時暮“……?”
“很好。”一直沒開口的吳楓說,淮香和原弛野也跟着點頭,後者還豎起大拇指。
“那就好,大家都是鄰居,以後有的時間相處。”
“鄰居啊。”時暮看向三人,三人立馬看天看地看空氣。
“對,香香姐就住對門,弛野樓下,楓哥就住樓上。隔三差五給我送東西,家裡的冰箱,冰箱裡那堆吃的,客廳的大沙發,都是他們送的……”
時郝一說起來就停不下,看架勢準備挨個開誇。時暮打斷他,“任思齊不是讓你去拿體檢報告嗎。”
時郝扭捏了下,小聲道:“……哥你陪我去。”
“不去,最多在外面等你,趕緊去,結束早點回家。”
不明顯的失落閃過,時郝退而求其次,“那我們一起下去,反正都住一棟,正好相互熟悉熟悉。”
“好。”時暮發話,三人連連點頭同意。
略顯緊湊的電梯鬧騰了會兒,主要以時郝為中心,鄰居三人組捧場,沒讓時郝一個字掉地上,看熱鬧家屬時暮表示欣慰。
出了電梯,時郝奔向隔壁大樓,四人站在馬路邊立刻安靜下來。
時暮轉過身面向三人,彎身鞠躬。
“謝謝。”
“隊隊隊……長你幹嗎呀,别…别這樣。”見時暮這樣,原弛野慌張到結巴,連忙上前将人扶起。
“隊長,我們都是自願的,小時上尉是很好的人,沒少照顧我們。”吳楓一向沉默寡言,紅着脖子才把這些話說完。
“就是啊隊長,你這樣整得我們都不自在了,咱們還說什麼謝,你還救了我們命呢,這才哪到哪。我長這麼大,第一次有人叫我香香姐,哪像部隊裡都叫我什麼…臭臭。”
自曝黑料把原弛野逗得笑不停,淮香馬尾一甩拍到他臉上,原弛野痛叫一聲。
五年可不短。
三人出身朱雀特種部隊,能力強悍,即便華南覆滅,他們可去的地方也足夠多,加入極光旅團,賺取高額傭金,就是很不錯的出路。
但他們隻是待在時郝身邊,待在華北做了最普通尋常的巡邏軍,一待就是五年。
救命之恩…時暮細細回想,他的記憶就像被打散的拼圖,隐約能看出些過去的輪廓。
彼時巨幕已換上夜空,路燈的餘光散在時暮身上,沉靜如夢。
時郝拿着報告出來看到這一幕,當即拿起通訊儀拍了張。
當晚軍區公寓内。
時暮面不改色吃下沒什麼好味道的晚飯,問道:“為什麼想收複華南基地?”
時郝收拾餐盤的手一愣,無所謂道:“閑着沒事想到,就想做了。”
“閑着沒事三年上交三十六次計劃書?”
“任老怎麼和你說這麼詳細,你該不會連計劃書都看過了吧?”
時暮點頭。
“那……那你覺得怎麼樣?”時郝眼神飄忽,緊張中又帶着期待。
“我覺得很好。”
見時暮這麼說,時郝立刻坐直了身子。
時暮接着說:“你的成長速度很驚人。”
時郝點頭贊同。
“不愧是我的弟弟。”
這邊剛說完,時郝像被觸發了神奇開關,紅暈從耳後炸開,面上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麼這麼執着?”
“我……”時郝猶豫了下,顫着聲說:“我想收複華南基地,我想讓你開心,哥,我想和你一起回家……”
任老司令到底是千年的老狐狸,猶豫沒關系,送你一手王炸感情牌,不管是真是假,威力都足夠了。
最壞的結果不過就是一死,何況他丢了心都能活,隻要途中保護好時郝…對…一定要保護好時郝,無端的執念從心裡冒出,時暮的目光落到時郝低着的頭上,起身摸了把時郝翹起的發梢。
“我會加入。”
時郝睜大雙眼,驚喜道:“真的嗎!”
“真的。”說完,時暮端起餐盤向廚房走,時郝盯着他輕微擺動的發尾,直到時暮走出視線範圍。
兄弟倆破了冰,沒一會時郝就興沖沖跟進來,“哥,我來我來,我洗我洗!”
時暮朝他擺了擺手,拒絕道:“你做飯,我洗碗。”
“哪有這規定!”時郝搶下時暮手中的碗筷,小心把他推到一邊,“你不要和我搶,我就喜歡洗碗。”
時針緩慢轉向十二。
咔嚓—
客廳小沙發坐了兩個人,隻聽時郝說:“真的!最後一張!”
時暮一個抱枕砸過去,時郝樂呵着接下。
“明天不是要帶我去體檢嗎,你看看現在幾點了?”時暮趁機捏了把臉頰肉,“快去睡覺。”
時郝有些不盡興,揉了揉臉,順着時暮的話茬說下去,“好吧好吧,那我明天就去洗照片,終于能把那張黑白的給換了。”
午夜。
見過漆黑一團的天,閃着星星的還真沒見過。時暮任職不過兩年,四大基地中僅對華西基地有些記憶。
時暮站在窗邊,仰望巨幕星空。
眼部一陣灼熱。
一陣紅光從眼部湧出,凝聚成眼珠大小的紅球,飄在時暮手心。
“還好嗎。”
紅球顫動兩下。
四象神獸鎮守四方,而如今不過是一縷殘魂,不斷依附生者存活,幾經疊代,神獸之力微乎其微,或許在不遠的将來,這縷殘魂也會歸于天地。
“變把刀給我看看。”
一把四十公分長閃着紅光的戰|術|直刀應聲彙成。時暮握在手裡掂了掂,輕飄飄的,随後問:“心髒什麼時候被取走的?”
紅球開始劇烈顫抖,一個勁兒往眼睛裡回鑽,沒來得及回去的最後變成黃豆大小,在時暮掌心炸開,顔色迅速暗淡然後消散。
一段朱雀不願回想的經曆,時暮感受着掌心殘留的餘溫,輕歎了口氣。
午夜一點半,萬籁俱靜,時暮推開窗戶,貓身跳入樓下,原弛野三人早已等候多時。
“隊長,這小孩奇了怪了,一點資料都沒有。”一晚上給原弛野納悶壞了,旋即道:“我們的推測是人體實驗的産物。”
時暮垂着眸,安排道:“不着急,等他們自投羅網。時郝這五年,都和什麼人接觸得多?”
吳楓稍加思索道:“任思齊上尉,孫燃少校,任老上将,這三位接觸得最多,其他時間都很忙。除了出任務,幾乎每天都泡在訓練場,聚餐都很少去。”
“孫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