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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3 絕穹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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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冷汗從阿龍迦的背上流下。

鬼魅般出現的女孩走近幾步,呼吸可聞。有些太近了,近得阿龍迦都能看清她睫毛上的銀粉,臉頰上那一縷晶瑩的紅。

阿龍迦不動聲色地打量,制式的“歌舞團”白紗裙,光亮如緞子的黑發,兩痕青翠的眉,臉頰仿佛透明,黑瞳子清澈如水,女孩似乎和歌舞團中的其他人别無兩樣。

可這一切和諧僅僅留在視覺中。他曾平涉沙場十數年,血戰磨砺出了他某種鋒銳如刀的直覺,一種近乎動物樣的本能,讓他在敵人附近本能地警惕,這種直覺曾不止一次在伏擊之中救過他的性命。

他曾殺死畸變如巨龍的污染種,從頭到尾長達三十米,屍骨仍宏偉如神話中的堕天使,那時候的危險感也隻是如芒在背。可看見這女孩的一瞬間,一切那麼柔和而曼妙,卻仿佛有刀鋒指着他的眉心。直視她雙眼的一刹,像被十萬條粒子束在背後鎖定。

在阿龍迦的那種“直覺”中,她站着的那個點扭曲坍縮,空間和聲音全被拉扯向她,看不見人形,隻有死寂恐怖的漆黑。

她出現在這間殿堂的時候,所有光線就全被吸到她身上去了,卻不是太陽,而是黑洞。

“怎麼了?”阿龍迦恍然地“睜開了眼睛”。女孩正對他微笑,黑瞳子閃動,臉上有一對小小的梨渦,“不跳舞嗎?”

“失禮。”阿龍迦吐出一口氣。

女孩将右手遞來。他以掌心拖起那隻手,目不斜視,踏出剛昂的步伐走入舞池中。

一時間,左右不由得側目,男孩制服藍氅,女孩長發如瀑,他們踏出的步伐是那麼的輕盈相和,當他們走進舞蹈的人群,人們不由得讓出一條路來,兩張臉都是如此的年輕光潔,相映生輝。

看見他們,像一束陽光忽地照進殿上。

仿佛為了照顧這些新加入的人,高處的樂聲一轉,号角聲層層而起,飛揚高轉,像陣前揚旗,火紅的戰馬仰天長嘶。而後金鐵之聲忽起,樂曲仿佛一下被點亮,莊嚴中漫漫轉動華貴和雍容。倏爾有鼓聲!叩天之釜,動地之砧。鼓聲如雷,越來越響,金鐵之聲複起,越來越利,越來越高,最後锵一聲爆裂開來,鼓聲入破,仿佛百萬戰士一同拔劍,鐵甲在吼聲中如雨震顫!

“好一曲軍樂。”女孩微笑,有些無奈,“恢恢有破陣之意。奏起來真是壯觀,隻是苦了我們……你會跳軍舞麼?”

“曾經得到老師教導,略懂一些。”阿龍迦處敵以靜,八風不動,隻是維持一個年輕護衛的形象。

“不比消遣之舞,軍舞有如交戰,厮殺一起,兵不見血,一起便不能複收。你确定要跳?可别敗下陣來,會很難看的吧?”女孩子語氣天真。

“願與相戰。”

“真是嚴肅啊。”女孩搖頭。

兩個人踏出刀劍一樣的步子。隻是一個動作,柔靡的氣氛就打破了,凜冽仿佛有劍氣縱橫。

“你有名字麼?”阿龍迦開口,問出的是一個稍顯奇怪的問題。

“無禮啊!要問别人名字難道不該先報上自己的名字嗎?”女孩眼睛一瞪。

“我的名字不重要,就像我在這間殿堂的所有人裡,也微不足道。”出乎意料的,阿龍迦搖搖頭。

“那就告訴你好了,我叫尼羅。”尼羅居然也不惱。

阿龍迦不言。兩個人旋轉而又複相對,尼羅眼睛眨了半晌,她盯着阿龍迦的表情,雙眉一揚,“我的名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我不是覺得你的名字奇怪。”阿龍迦還是搖頭,“隻是你理解錯了我的問題,我不是問你叫什麼,我是想說:你也有名字麼?”

“你什麼意思?我為什麼不能有名字?侮辱人嗎?看我好欺負?”尼羅的臉頰有血色慢慢漲起來。

僵持在空氣中拉開,兩個人默默地對視。又是仿佛猛虎嗅聞彼此那樣,兩道目光像在照鏡子,阿龍迦的目光銳利而平靜。

他慢慢地說:“名字是‘人’才需要的東西,你是人麼?”

死寂。

尼羅睜大了明淨的雙瞳,素色的臉上血色湧動,眉毛絞起,眉間的惱怒像勃發的小獅子,生動得就像任何一個年輕女孩。

聽到這句話,那種惱怒卻緩慢地退去了,然後是那張臉上的所有神情,那些生動的皺眉、抿唇、眼波流轉,都被不可思議地掩去。像一張落在水底的人像,卸去了所有的顔彩,出水時隻剩下粗勾的輪廓,而那張臉上,一片空白。

駭人的空白!

“可一個東西如果不是人,那該是什麼?”尼羅輕聲說。她的聲音中透出詭異的沙沙聲。

像夜裡打在牆上的樹影。像枯葉下蛇的醒來。

“異獸、污染種,詭異的畸變實體,你們更喜歡哪個名字?”阿龍迦不看她,目光去向沒有終點的遠方。

良久,尼羅忽然笑了。像一滴血渲開枯池。

音樂舒緩下來,人們相依着彼此的胸膛慢舞,幾乎面頰相貼。

“異獸什麼的多難聽啊。”她用手臂扶住阿龍迦的肩膀,鬓發輕輕擦過他的下巴,“污染種吧。”

“B級,A級……你是哪一種?我殺過無數的污染種,可你比它們中的每一個,都要危險。”阿龍迦低聲說,“我殺過最高級的污染種,别人都叫它們君王級。扭曲萬物,以天體為血食。那是從所有生命最黑暗的想象中爬出來的東西。君王級污染種,是你麼?”

尼羅笑起來,笑容純粹。那雙眼睛遠看漆黑如墨,貼面來看,在燈光照射下卻漸變出深邃的瑰紅色,那種驚心動魄的紅,像葡萄酒。一陣濃郁的霧。

“真像在說故事。你看起來隻是個默默無聞的小護衛,小護衛也上陣殺敵麼?”

阿龍迦沒有辯解,“我是個小護衛,可這殿中的大人物多得像泥沙,這麼多人中,你為什麼找上我?”

尼羅順着他的手臂後仰,長發如瀑布,她沒有回答,語鋒忽轉。瞳子朦胧,“有人說過你的發色很紅麼?像火。”

“我見到的每一個人都這麼說。”

“那麼,他們看到的紅一定不如我眼中鮮豔。”

尼羅被阿龍迦一把拉起,長發像月弧般一甩。

隻是一個瞬間,阿龍迦就察覺到有什麼變了,尼羅不再輕盈得像羽毛,她抓住他手臂的力量雄勁得像鋼鐵。而後一隻手像電光一樣迅速地從他懷中伸出,五指成爪,按住他的頭頂,滾燙得像五塊通紅的烙鐵,阿龍迦震動,一時居然無法逃脫。“讓我拆開你看看,凡人怎麼能配如此的紅色?”

五指落處,像形成了某種古老的印枷,阿龍迦感到一種太古的震蕩,巨大的恐怖降臨。他不能後仰也不能躲避,他被迫直視尼羅。

尼羅的眼睛本來大睜着,那是雙很美的眼睛,明淨仿佛月色,可是這一刻,她的眼底仿佛張開了另一雙眼睛,那雙眼中流動瑰麗的霧氣,瑰紅色像點了火把一樣幽幽地亮起來,明亮的瑰紅色,瑰紅色從天空裡投下,代替了太陽,籠罩這個世界。無盡的黑暗中,隻有那雙眼睛,悲傷的眼睛,漠然的眼睛,命運的……眼睛!

“歡迎來到我的世界。”有鬼魅般的聲音說,層層疊疊。

阿龍迦擡起頭,尼羅不在他身前了,他的四周,空空如也。

四周不再是輝煌的殿堂,而是海,無盡的海,他站在一望無際的海水中。

天空裡定格奇異的黃昏,一輪巨大的夕陽垂在海面上,夕陽的光像火焰,天上的雲層一圈圈地散開。夕陽背後,天空居然是深黑的,寒冷虛無,像黑色的天鵝絨長卷,露出鑽石般閃耀的群星。

太空曠了,除了夕陽、群星和海,什麼都沒有。海面鋪展開千裡萬裡火燒的光。海水不是深藍,而是柔媚的瑰紅色,水波向遠處湧去,泛起深邃的粉色幽光。往下望去,就像是尼羅瞳孔中那種驚心動魄的紅,像深淵,永遠沒有底。不知道他為什麼沒有掉下去。

阿龍迦頰邊拉出鋒利的線條。

他知道這是哪,他被拉入了污染種的精神場中,這種傳說般的場景,隻出現在最特殊也最高級的污染種身上,他們意識塑造出的“自有世界”。

“在遙遠得尚沒有時間的年代,我們的始祖被殺死在白色的鹽灘上。祂的血流布一切海洋,稀釋了所有的海水。”一個枯涼的聲音在背景中響起。寂寞高寒,像撥動一架枯木的琴。

“從那個時候開始,海水就是紅色的。”那個聲音說,像是在講一個寓言故事,“從此以後的兆、億、千萬、百萬年,也會一直是紅色。”

阿龍迦沒有聽,在這種地方,最好什麼都不要聽,什麼都不要看。他在海面上行走,像一隻螞蟻爬過深紅色的荒野,放聲大喝。“藏頭露尾麼?出來!”

“祂流的血太多了,祂的屍骨沉在海裡。海無處不在,沒有東西不在紅色的海裡,所以世界也變成紅色。”那個聲音還在講,像一個千載的鬼魂在海螺中盤旋。

阿龍迦悶着頭往前走。一片陰影忽然投在海面上。他回過頭,他的身後,白衣的尼羅踏水而來。

她又突兀地忽然出現,翩然降臨。她微微地笑,“你看,人踩在紅色的海上,并不下降,而是上升。所以,這其實是一種恩賜。是一個揚升的機會,而不是劫難。”

“終于現身了麼。”阿龍迦眉頭緊鎖。他的老師,那個鷹般枯瘦的老人曾經教過他這種情形下的應對方式,到了這一步,無人能救他,唯有自救!

“我說的,都是真的。”尼羅歪頭看他,“我剛才講的,是我們之中流傳的‘三行寓言’。所以你明白,在有的種族和文明中,紅色是種很特殊的顔色,特殊得……近乎神聖!”

說到這裡,阿龍迦已經明白了。換成别人說不定已經氣得發笑,他居然是因為“頭發太紅”的原因才被這個危險得超過認知範圍的存在抓到意識界中,也不知道她一個“人”在所有大人物的眼皮底下,潛伏進帝國最森嚴的場所,原本的目的是什麼。

不過無論如何,她已經和阿龍迦耗上了。這倒也符合阿龍迦的意願,不然在她走近的那一瞬,他也不會答應和她跳舞。他決定在找到控制的方法前,盡可能地把她拖在這裡,在那間現實的聖庭中,有的人……現在還不能死。

阿龍迦隻是搖搖頭,“你們把自己看作種族和文明嗎?可是哪裡有這樣的文明?”

“你們太渺小,太原始,所以不明白。”尼羅并不生氣。

“當你看到我們的力量,才會明白自己的幼稚。”她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時,居然已經出現在他身後。阿龍迦猛地回頭,一隻纖細的手,再次以一個詭異的角度襲來,這次迅急得更勝幻影,手心幾乎再次籠罩他的頭頂。可這一次,阿龍迦一個猛地側身,居然完美躲過。

一切還沒完,阿龍迦全身骨骼迸出一種不可思議的爆發,像圓規般一轉,一抹鋒刃從手臂下旋出,他自下而上推出了一柄灰蒙蒙的劍!那把劍他一直反手握着,藏鋒腋下,這一刻,他的反應和這把“劍”的存在似乎出乎了尼羅的預料,她沒有反應過來,這反手一劍刺進了她的肩胛骨!

這把劍不是阿龍迦随身帶着的。現實世界的武器怎麼可能帶入意識境?這就是他曾經從老師那裡學到的,被稱為“煉心”的一式,在自有世界中,一切都由精神架構,那麼精神自然也可以構建出武器,經過漫長的訓練,沒有特殊精神器官的人類,也可以在精神之境中構建出武器!

當然,這畢竟是他人的自有世界,絕不可能讓他成功構建出湮滅炮、軌道炮這類精密武器的,以人類的精神強度這也絕不可能,所以隻能具象出極其簡單,事先已經在精神中練習“構建”過無數次的冷兵器。阿龍迦的選擇,就是這把劍。

薄薄的劍刃刺進尼羅的肩膀,一線血色沁出在白裙上。阿龍迦還未來得起疑惑她為什麼會有血,就心下一緊,他的劍刺進去了不假,可還沒刺進多深,就已經不能前進分毫,那具看似人類女孩的身體其實堅硬遠勝鋼鐵!

忽然,女孩的骨骼像活了過來那樣,反過來緊緊地鎖住了他的劍。他大驚,迅速就要棄劍翻滾,卻已經來不及了,女孩纖細的手撫過他的頭頂,這一次真是輕柔仿佛雲朵,可是當她的手心落下時,十倍百倍于上次的痛苦也同時降臨!

劇痛……滅頂的劇痛!

劇痛如狂流下墜,巨大的壓力像要粉碎他的頭顱,眼前有無數的畫面在閃滅,卻都模糊不清。

随着那隻手的下壓,像有某種無形的力量在侵入他的精神,腦海中一片漿糊,思緒被偉力壓縮至極點,破碎的場景飛動,淺層記憶閃回,像一場紛紛的雪塵。

“居然是這樣的意識嗎?你的精神中,憤怒多的讓人驚訝。就像一團火。”尼羅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讓我看的再清楚一點。”

那種壓力瞬間成十倍增。像一把冰刀劈開他的腦海,冰冷的空氣從那裡流入,他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所有的畫面像雪一樣炸得粉碎,他的眼前一瞬亮得驚人。

……

有人在說話。

軍校,古堡般的長廊。往來的學生都穿着軍裝般的制服。

日光燦爛,陽光從石刻的雕飾下打進來。阿龍迦屈起一條腿,躺在長廊下。

一個清脆的聲音打破寂靜,“喂,你們倆躺在這幹嘛呢?”

阿龍迦猛地驚醒。回過頭,一個高馬尾的小女孩昂首抱臂,兩道深青的長鬓,套裙長靴,眉眼驕傲不可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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