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目的是‘活着’,所以外表是力量不足最先失效的那一部分啊。”散兵漫不經心道,他收起那塊寶石,或者說“生”。
這塊代表着“生”力量的寶石,卻是造成動物死亡,人類掙紮于生死之間的根源,真可笑。
“也許他們曾經是為了活下去而向他祈禱,但那種形态還算是活着麼?”
“也算是為他們實現了心願吧……”隻是這種站在其他生命上來完成的心願太過罪惡了,如果最後他沒有消散,作為領導奴良組的二代目,也不能任由這個村子繼續存續下去。
“世界上哪兒有那麼美好的事——他們的‘生命’隻有一天。”散兵注視着火堆,涼涼道,“在清晨醒來,又在暮色中死去。他們擁有着這一天之前所有的記憶,卻再也邁不向新的一天。”
“啊,在獨斷專橫上,這一點也是合格的神明呢。”
“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後悔呢,向他祈禱這件事。”
“聽起來像是承受不住願望,在逼瘋了自己之後又把災難帶給了其他人啊。不過正常神,應該不會有這麼強的實現信徒願望的想法吧。”奴良鯉伴側過頭,若有所思的道,“嗯……你常說的神明應該也不是他那種應心願而生的弱小神祇吧。”
“當然不是。但他也不是應心願而生的神。”散兵想起來被莫名賦予的責任,看向這個尚且毫不知情的倒黴同伴。
有什麼能比你落水的時候發現船沉了更令人欣慰的呢?
雙目相對,少年勾了勾唇,帶着幾分毫不掩飾其虛假的友善:“正如他所說,他隻是被願望喚醒,才造成了這個假象,正常情況的話……就像是被等候着出生的雛鳥一樣喔。”
“可惜,”他擡起手腕晃了兩下,紅線被他的動作帶着輕輕擺動,“鳥寶寶提前飛走了,這個本應該用來方便看管教導新生兒的鎖将兩個不走運的鎖在一起。”
“鎖?”
“那個儀式,本應該直接喚醒新生的神明,但很不幸,由于身軀已經‘腐朽’了,所以它就隻能耗費全力把一個倒黴蛋帶了過來。而本應該吸引力量與之融合的後半部分儀式,便後繼乏力了。”
“但成功的召回的力量,和這東西也沒關系吧。。”奴良鯉伴摸了摸手腕上系着紅線的地方,手感和普通紅線沒有差别,但被牽動時也不會覺得勒手,再加上那反彈傷害的特性,怎麼看也不應該是給神準備的吧。
“都說了是‘被等候’啊。”散兵輕輕歎氣,故作悲傷,“馴服一隻鳥最好的時間就是從開始。那麼最先被分配的力量當然是用在确保雛鳥不會飛走上了。”
“如果是實力強勁的神明,恐怕也沒辦法困太久吧。”
“時間不長,也存在着提前解開的方法。”
“但是,這是以‘正常情況’為标準的。”散兵幽幽道,“也就是說,等先找回了所有力量,計時才正式開始。”
“那……”奴良鯉伴心懷僥幸的看向了散兵。
“這是其中之一,”散兵又拿出代表生的寶石,又指了指自己的頭,“雖然被塞進來了一些東西,但是其他的力量怎麼找回,沒有一絲頭緒,就連那個家夥也不過隻是偶然獲得了這種力量而已。”
“所以這一路上你都在整理這些事情?”難怪對方這一路上沉默異常,讓他都有些不适應了。
散兵重新收起寶石,随意應了一聲以作回應。一天之内被迫讀取了兩段記憶,其中一段還是被無用的情緒占滿的,這令他無比疲憊。
“既然沒有目标,你還是先和我回奴良組吧。”奴良鯉伴很快就接受了兩人還得捆綁很長一段時間的事實,“不是還有另一個方法嘛,回去之後我就安排人去尋找那個組織的蹤迹。”
“你這家夥……還真是樂觀啊。”
散兵起身走至樹下,依靠着粗壯的樹幹打算修養一會兒精神。
“後半夜叫我。”
……還真是報應啊。散兵半夢半醒之間想到,他絕非是助人為樂的人,于是那個半成品便用了最不容拒絕的方法。
這也是為了避免親眼看到那些靈魂消散吧。
還有那個名字,那無疑是正确誕生時伴随而生的神名,與其誕生曆曆相關。而失去自身力量的認可,是否和這個名字有什麼關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