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所有發生的事情一瞬間全部湧入腦海,陸關山沉着張臉環視四周,這會兒房間裡早就沒了其他什麼人的身影,倒是床腳的位置不知什麼時候踢進去了雙白藍配色的運動鞋。
樓下隐約傳來一陣細微聲響,陸關山穿好衣服很快走下樓,正好這時陳姨聽到動靜從廚房快步走過來:“先生起來了,正好玉米排骨湯稍微放涼了些,先生現在要喝一碗嗎?”
“陳姨有沒有看到這裡放着個杯子?”陸關山面上神色是一貫的平靜嚴肅,修長指尖落在料理台上輕輕敲擊兩下,他不是個随随便便就被誘惑的人,昨晚那種不受控的狀态就很不正常,包括那個被他肆意……的男孩同樣也處在一個不太正常的狀态中。
“杯子裡有些白色水垢,我順手清洗好就放進櫃子裡了,估摸着淨水器的濾芯是到更換的時間了,那邊很快就安排工作人員過來進行更換。”說着陳姨伸手就把已經清洗幹淨的杯子從櫃子裡拿出來。
杯子被反複沖洗後,又用抛光布細心擦過,所以這會兒已經幹淨到微微反光的程度,陳姨在老宅工作了很多年,所以跟陸關山多少也有幾分不同外人的親近,随即就絮絮叨叨又說了些其他的事情。
“今天我過來時正好看到了個十七八歲的大男孩,模樣長得那叫一個标緻,不知道他是怎麼上來的三樓,看到我後就像隻受驚的小奶貓一樣飛快竄進了電梯裡……”說完這些有的沒的,陳姨才悄摸着夾帶私貨般将老爺子的叮囑順口說出來。
陸關山并沒有在意老爺子那些絮絮叨叨的叮囑,這會兒他雙眼還是有些不舒服,喝完一碗陳姨遞來的玉米排骨湯後,幹脆又回了樓上繼續休息。
不過陸關山并沒有回卧室,而是擡腳走進書房,靜靜在書桌前坐了好一會兒,随即他微垂眼眸給張助理發去一條消息。
時間回到江絨跑進電梯的那一刻,随着電梯門的自動關閉,他那雙清潤又懵懂的眼眸裡不自覺帶上濃濃的恐慌,就在他茫然無措時電梯門不一會兒又打開了,沒有絲毫猶豫,江絨趕緊從這個像牢籠一樣的大盒子裡拔腿跑出去。
雲宵公寓的地理位置并不偏僻,但這個地方主打就是一個安靜、舒适,所以裡面綠植面積的比例很高,江絨昂起腦袋好奇張望着面前的一切,連藏在草叢中蹦蹦跳跳的鳥兒他都覺得有趣極了。
蹲在地上看了好一會兒小鳥啄草籽,後面有隻小奶貓蹭一下竄出來又跑遠,把那些認真吃草籽鳥兒全都吓跑了,江絨暈暈乎乎站起身後才擡腳慢吞吞往公寓大門的方向走。
大馬路上是來來往往飛馳而過的車流,江絨無所适從在站台的位置發了很久很久的呆,看到有人對着車流招招手後就坐進了車子裡,他若有所思眨了眨眼。
雖然看不懂那些人是在做什麼,但又莫名感到非常熟悉,又在原地站了會兒,剛才還熱熱鬧鬧的站台就隻剩下了他一個人了,于是江絨在思考片刻後,就有樣學樣伸出手臂揮了兩下。
恰好這時有輛空車在他面前停了下來,江絨回想着之前看到的場景,懵懵懂懂拉開後面的車門,然後微微彎腰坐了進去。
司機大叔習慣性通過後視鏡看了乘客一眼,然後朗聲問道:“小哥要去什麼地方?”
去哪裡?大腦還沒完全反應過來,江絨已經下意識回答了個地址:“十裡小區三号樓。”
“好嘞!”司機發動車子,很快就離剛剛那個站台越來越遠,周邊景物似乎是在不斷後退,江絨忍不住有些緊張地将自己縮在靠近車門的角落裡。
十多分鐘後,出租車停在一個小區門口,江絨拉開車門就要往外走,司機連忙将人喊住:“小哥小哥,你打車的錢還沒給呢!”
錢?男生整個人更加茫然無措起來,下意識伸手就要去翻身後鼓鼓囊囊的背包,好在背包裡除了書還是有些現金的,江絨才沒被大叔當成逃跑的“犯罪份子預備役”。
拿着司機大叔找回來的幾個硬币,幾乎跟着身體原本的記憶,江絨悶頭往前走了好一會兒,才順着樓梯迷迷糊糊打開405的大門。
十裡小區的房間要比雲霄公寓那邊小很多很多,但勝在到處都被主人收拾得非常整齊幹淨?
江絨暈暈乎乎将自己摔在鋪了海藍色四件套的小床上,整個人沒多大會兒就疲憊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