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新鮮的花和水果直接扔掉,要不然吃了是會生病的,剩下那些江絨分成兩部分,一部分送到護士站,一部分送到梁醫生的辦公室,東西很多,無論梁醫生還是祝姐姐都可以分給其他的同伴們。
陸白野提前叫了小時工,把十裡小區的房子收拾得幹幹淨淨,江絨似乎很眷戀這間小小的屋子,打開門後他就歡歡快快撲進沙發,等他老老實實坐好,懷裡就多了個毛茸茸的大白鵝玩偶。
正幫忙整理着從醫院帶回來的東西,剛交代好江絨那些藥的吃法,陸白野就接到了爺爺打過來的電話。
偷偷聽到爺孫倆的談話後,江絨很快擡起一隻手随意揮了揮:“阿野,我們明天見。”
陸白野哭笑不得挂斷電話,但他這段時間一直在照顧江絨,确實沒怎麼回老宅了,爺爺打電話過來,他自然不能不回去:“明天我來接你去學校。”
江絨搖頭:“不用,我坐公交車過去,……很近的。”
看到男生眼中濃濃的躍躍欲試,陸白野還想說些什麼,最後卻還是保持了沉默。
很快房間裡就隻剩下江絨一個人,把拼好的樂高小心翼翼放到卧室裡的八鬥櫃上後,又把祝姐姐送自己的幾套小說擺到床頭,江絨才歡歡喜喜盤膝坐在毛茸茸地毯上,仿佛盛着細碎星光的眼睛裡看到什麼都是愉悅的。
陸氏在海外的生意遇到了些麻煩,且這個麻煩隻有陸關山一個人能解決,關斷視頻通話後他擡手打開郵箱,入目就是梁醫生發過來的報告單,後面還有一篇郵件是梁醫生的詳細解說。
細細将報告單和詳細解說看完,陸關山落在桌面上的手微微收緊,随即鼠标繼續往下滑,下一秒他就對上了雙格外漂亮的眼眸。
江絨那張臉本就生得精緻,但看完張助理發過來的所有照片後,陸關山的注意力卻總是落在男生那雙仿佛會笑的漂亮眼睛上。
以前陸關山也是見過江絨的,隻不過男生很怕他,每次隻低頭喊一聲陸先生後,就拉着陸白野一起匆忙跑遠,那個時候的江絨在他眼裡隻是一個小輩,然而現在……
在陸關山不停忙着工作的時候,江絨已經趴在地毯上沉沉睡了一覺,畢竟在醫院的時候實在太無聊,他每天除了拼樂高、看小說就隻能睡覺打發時間,漸漸就養成了時時刻刻小睡一下的壞習慣。
睡醒後江絨精神抖擻在原地蹦哒幾下,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噪雜聲響,他三兩步跑到陽台将腦袋搭在窗框上,小區裡應該是在整修下水道,江絨一低頭就看到好些來來往往的工人。
完全不嫌施工的聲音吵,江絨眨巴着雙大眼睛興緻勃勃低頭往下看,突然一隻小奶狗從施工地後面的花叢中蹭出來,有個工人被吓了一大跳,随即擡腳就在小狗崽子屁股上踹了一下。
小奶狗長着幅圓滾滾的模樣,被工人踹了一腳更加圓滾滾的屁股後,就像隻皮球一樣不受控制往前滾了幾下。
“會很疼的。”江絨忍不住皺起眉頭,眼睛直勾勾盯住那隻被踹了屁股的小奶狗。
小奶狗似乎被吓懵了,又或者初生牛犢不怕虎,反正被踹了一腳後,它就趴在原地哼哼唧唧叫個不停,完全不知道找個地方将自己藏起來。
江絨忍不住握緊拳頭,好一會兒後,他就那麼趿拉着雙拖鞋往樓下跑,一路慌慌張張連房門都忘了關。
好在那個工人對小奶狗也沒什麼壞心思,隻是嫌棄小奶狗待在路中央有些礙事,就一腳又給踢到了旁邊的草叢裡。
江絨一路慌慌張張跑下樓,擡眼就看見小奶狗撅着屁股在草叢裡哼哼唧唧個不停,試探着伸出去的那隻手還沒碰到小奶狗,男生又倏地将手收了回來。
“小夥子,你是想養這隻狗嗎?”之前那個被小奶狗吓到的大叔扭頭看到江絨,擡腳就忍不住湊過來,“這小奶狗看着最多也就二十來天的樣子,估計剛出生就有點問題,所以才會被狗媽媽扔在這個地方,就是撿回去也不一定能養活。”
江絨盯着那隻小奶狗看了好一會兒,在大叔感覺他要放棄收養小狗時,男生又突然慢吞吞開口道:“撿回去或許能養活呢,不撿回去它是會……死掉的。”
大叔認真點點頭:“對啊,如果撿回去好好照顧着,肯定比它待在外面餓死、凍死又或者被其他大狗咬死的好。”
有些遲緩地理解着剛才那個大叔的意思,好一會兒後江絨才伸出手去觸碰小奶狗熱乎乎、肉嘟嘟的身體。
小狗崽實在太小了,眼睛剛剛睜開就顧湧着身體往江絨的方向爬,看到這一幕江絨有些不知所措,最後一咬牙他伸手牢牢将小狗崽抱進懷裡,起身就飛快往樓上跑。
大叔早就已經回去繼續忙活他的工作了,等空閑下來後他忍不住回頭望過去,原地已經不見男生的身影,同時也不見了那隻小奶狗的蹤迹。
“被剛才那個男生抱走也算是小畜生運氣好。”
“現在不都有很多寵物醫院的嗎,那男生家裡條件應該還不錯,說不定真能保住小狗崽子的命呢。”
江絨從來沒有養過什麼小動物,他以前被關在首輔府的後院時,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看螞蟻搬家,但那些螞蟻又不需要他養活,所以當小奶狗撲騰着小短腿在柔軟的地毯上哼哼唧唧個不停時,江絨是真的很茫然。
一人一狗對視了小半天,兩雙同樣水汪汪的黑色眼眸裡都倒影着彼此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