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胡呈譽為首,帶領親衛迅速封鎖廉陽城、搜查朝陽樓,果然在城中及朝陽樓中尋到了三名身份不明的刺客。
隻是這三人中,有兩人在被抓獲前便當機立斷服毒自盡,隻餘一人被胡呈譽碎了半邊牙齒及颌骨,又被親衛制服,這才沒來得及自盡。
待胡呈譽去向李淮水複命時,她正坐在栖梧院陳巧芸的卧房中,等着前來診治的三名府醫診斷。
三位府醫中,以徐府醫資曆最老、醫術最精。他先喂陳巧芸服了丹丸施了銀針抑制毒素的擴散,待争取出時間細細把脈後,這才跪在李淮水身前回話。
“侯爺,陳小君所中毒素霸道無比,好在小君所服量少,這才不至于立時斃命。”
“徐老可能為芸娘清除體内毒素?”
“老朽不敢妄言,隻有五成把握保得小君性命而已。”
李淮水聞言眉頭緊鎖,面色也難看得可怕。她知曉徐府醫也是怕擔責,不敢講話說的太滿,便對他好一番安撫,令他盡力而為,隻要救得陳巧芸的性命便有重賞。
話音剛落,李淮水便聽到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擡眼看去正是一身黑衣的胡呈譽來到房前,駐足在門外單膝跪地。
“禀侯爺,刺客六人五人伏誅、一人活捉,現已押入水牢。朝陽樓上備酒、奉酒,一應經手過黃酒的仆婢也全數帶到。”
“好!刺客交予你嚴加審問!”李淮水本不對活捉刺客抱太大期望,聞言頗具驚喜“将經手的奴婢全都帶上來!”
胡呈譽一聲應是,便向身後侯在院門的兵士招了招手,立時有數名兵士領着幾個男女仆從來到李淮水面前。
他将數名仆婢所擔事務一一向李淮水解釋清楚,而後提出了他先前便調查到的細節。
“若說黃酒自制備到奉上,所經手的倒也有幾人,隻是這些人大多未有異常,唯獨這奉酒至侯爺面前的小厮遇上了些意外。”
言罷胡呈譽回頭怒目瞪視着跪伏在最前方的青衣小厮,呵斥道:“還不将你剛剛供述的事禀明侯爺!”
那小厮被喝的一個哆嗦,咽了口唾沫這才顫聲開口。
“奴…奴喚曹一,負責在朝陽樓奉酒,先前便是從綠翠那裡接了酒盞,便送上樓去。原并無什麼異樣,隻是…隻是在登樓之時遇到了王岚,又險些被他撞倒了酒盞…”
言至此,曹一似是想通了什麼,立時激動的直起身子手舞足蹈的比劃:“對…對!王岚撞了奴,又扶了酒盞,想必就是他下的毒!”
聞言李淮水将視線投向下方其他幾人,沉聲問道:“王岚何在?”
“回侯爺,王岚的屍身在朝陽樓箱櫃中尋得,乃是利器割喉而亡。但屬下查過,這王岚是侯府的家生奴,背景清白不會武藝,頸間的傷口不像是他自己傷的。”
回話的是胡呈譽,待聽聞他的說辭,李淮水立刻意識到恐怕王岚大概率是被頂替滅口了,便又細細問了曹一一番。
待曹一交代清楚來龍去脈,李淮水心中也明了了事情的經過。
她看向靜候在一旁的胡呈譽:“既然如此,本侯就等你這邊的審訊結果了。”
下毒之人顯然是沖着她來,卻因為曹一一念之差将毒酒換給了陳巧芸。如今想知道究竟是何人下手,恐怕還是要胡呈譽那邊審問刺客後才能有定論。
胡呈譽領命而去,也遵從李淮水的命令将幾個仆婢暫時關押。
她心中對下毒一事有了幾分了解,正想返回屋中再看一眼陳巧芸,卻聽身後傳來曉煙呼喚。
“侯爺!”
李淮水停下腳步回頭看就看到曉煙微微喘着氣小步跑來,貼在她的耳邊道:
“蔺先生急着尋您,似是南境有急報傳來!”
聽聞此言,李淮水祝福了栖梧院的下人好生照顧,便腳下轉彎往主院書房回轉。待到了書房,果然見蔺如晦候在門口,手中拿着南境送來的急報。
“侯爺。”
“不必多禮,先生坐。”
李淮水率先進了書房,接過蔺如晦手中的戰報後示意他坐在對面,而後便拆開封起的信報閱讀了起來。
她本以為南境送來急報是出了什麼岔子,誰知此時一看倒是好事。
據駐紮襄南的探子來報,襄南王劉巒死後幼主繼位本就朝局不穩,後又有宦官欺新君年幼、太後無力幹涉朝政,竟擅權專政。
如今謝伯翰的大軍逼至赤丘城外,襄南宮廷争權奪利頗為混亂,根本無心一緻對外。城中百姓早已人心惶惶,軍士也心生哀戚士氣低迷。
謝伯翰意欲攻下赤丘城,卻又不願逼得襄南軍狗急跳牆以至于拼死反抗。到時若向南軍當真殊死一搏,隻怕夏陽的軍隊即使拿下赤丘也必受重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