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嗎?”
手中冷鋒警告般壓近她的咽喉。
頸側傳來刺痛,寒光劃開肌膚勾出一條細長的紅線,滲出的液體逐漸凝聚成顆顆圓潤的珠子,不堪重負的滑入衣領下。
沒人注意到,空氣中多了絲淡淡的辛香。
江渺“嘶——”不是,你來真的啊!
江渺徹底不敢亂動了。
他的手很穩,連細微的顫動都沒有,但若刀刃再向下一寸就會割斷大動脈,再退後一寸又達不到脅迫的效果,眼下這個稍微破點皮的距離可謂把控地剛剛好。
迎上他等待的目光,江渺無奈點了點頭,模樣乖巧又可憐,把示弱表現的恰到好處。
就算再遲鈍,她也明顯察覺到對方身上那股比殺手還要更甚的危險氣息。
虧她之前還拼死拼活的想要救他,回過頭再看,真心錯付啊——
溫昱十分滿意她的回答。
收回手中力道,他眼睫彎彎,面龐柔和,轉而用指腹替她拭去臉頰無意沾上的血珠,輕聲誇贊“好孩子”
然後不等她反應,伸手将她從棺材裡抱了出來。
“走吧”
“去哪兒?”江渺人還蒙着。
溫昱神秘的笑了笑,漆黑的瞳孔閃過一瞬興奮,孩子氣的說“被鬼追着抓了那麼久,現在也該輪到我們抓鬼了”
江渺扶着棺材看了眼周圍,很快理解了這句話真正的含義。
地上兩個再加上祠堂裡的兩個,五個殺手就已經被幹掉了四個,又想到剛才聽兩人提起過,他們還有個兄弟沒找到,應當是掉下來後迷了路。
群而分之,再逐個擊破。
這就是他把人引到祠堂的目的嗎?所以他早就料到有人要來殺他,甚至提前布好了局請君入甕,反倒是突然竄出來的她成了唯一的變數,硬扛了一波無妄之災。
江渺心裡不由苦笑。
現在的劇情已經完全脫離了原本的軌迹,但系統從始至終都沒有表态或者扳正的意思,想來隻要對任務沒有影響,不止她,所有人都可以随意發揮。
但照現在這個崩潰的進度發展下去,總有一天劇情會崩的連作者本人都不認識,那她後面看過的内容還作數嗎?
江渺心累的歎了口氣,煩惱歸煩惱,她沒忘記跟上前面的腳步。
先前在隧道裡逃跑都是兩眼一抹黑的狀态,這會兒溫昱端了盞燭燈照明,她才勉強看清隧道内部的真正樣貌。
兩人漫無目的的走了很遠,江渺逐漸發現每走百步左右前面就會出現岔路,這些岔路長的都差不多,通往的方向卻相去甚遠,如果不熟悉布局極有可能被困死在裡面。
現在想來之前能恰好跑進溫昱藏身的那間密室,自己也是有點兒運氣在身上的。
倒真應了掉下來前他送的那句“祝你好運”
反觀溫昱,他似乎來過下面很多次,輕車熟路的帶着她在不同的隧道裡繞行,不多時,兩人就走到了這條路盡頭,順利進入一個圓形的堂室。
和剛才他們出來的密室有所不同,這地方更加開闊縱深也更長,靠近牆壁的外沿地面被鑿出一圈下沉的渠道,像個佩環似的圍繞着中心陰陽合嵌的太極盤地闆。
看起來像某種祭祀台。
對神神鬼鬼的東西江渺本來還心懷謹慎恭敬,見溫昱看都沒看一眼就跨過水渠踏了上去,她也逐漸放下心來。
現在隻要溫昱沒有殺她的念頭,她完全可以心安理得把他當成護身符。
繞密室外圈逛了逛,兩人很快找到了下一個出口。
溫昱率先朝那邊走過去,就在她收回目光想要跟上的那刻,腳下某個凸起忽然在冰冷的空氣中發出了一聲細微但又無比清楚的響動。
“别動!”
聲音落入耳中的同時,溫昱已如鬼魅般閃身移至她身後,擡手按住她,翻飛的衣袂帶起絲絲涼風。
燭燈火苗險些燎掉她的頭發。
“怎麼了?”雖然開口問了,但其實江渺大概也猜到自己應該觸碰到了什麼機關。
先前被追殺在隧道裡面撒歡的跑也沒見踩到什麼機關,現在小心翼翼走路反倒出了事,該說不說,自己這運氣還挺會看情況下菜碟。
借着燭光,江渺勉強看清溫昱的面容。
嘴唇抿的蒼白,漸漸皺起眉頭在眼睑周圍落下崎岖的陰影,讓人看不清他眼中隐藏的情緒。
“你怎麼不說話了?”被他影響,江渺心情莫名其妙也變得有點兒複雜。
火光搖曳中,他輕笑了聲,随後露出個不好處理的表情,但很快又恢複泰然,語調平緩,帶了絲既奇怪又疑惑的笑意。
“竟然還有漏網之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