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也誠懇地說:“我還想看極光。”
“好啊,看極光,我們就去芬蘭。”沈庭禦對他有求必應,一點兒也不掃興,“我帶你去坐大雪橇,那裡的麋鹿很親人,你可以摸摸它。”
“是聖誕老人的那種麋鹿嗎?”
“不是。”
霍也疑惑地歪過頭來,就看到沈庭禦有些神氣的揚着眉眼,那條無形的大尾巴又高高地翹了起來,一副自鳴得意的樣子,說:“往年你向聖誕老人許願,有哪年成功過?你向他許不如向我,我比聖誕老人厲害,你想要的東西我都會一一幫你實現,我就是你的聖誕老人。”
“噗哈哈哈……”霍也被逗笑了。
沈庭禦停下步子,懊惱道:“你笑什麼?”
“沒,我隻是覺得幸運,你說的那些地方我都從來沒想過,也從來沒人說要帶我去。”
霍也勾起唇角,真摯地說,“謝謝你,——我的聖誕老人。”
“……”沈庭禦一頓,别開臉,“不用謝。”
兩人走在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不時會輕撞對方的肩膀,姿态親昵自然。
他們許下很多諾言,要相約去遠方,要去法國阿爾卑斯山滑雪,去冰島莫斯科騎馬,去芬蘭帕茨河看極光,一起看山,看海看世界。
未來是那麼美好,寄托着所有浪漫的希冀和期待,光是想想,都令人感到幸福的存在。
後山的養雞場範圍很大,吃得膘肥體壯的走地雞滿山都是,腳脖子上綁着簽條兒,各個油光水滑,神采奕奕,一看就很好吃。
“要試試嗎?”霍也慫恿他說,“隻要把它堵到角落裡,抓住它的翅膀就行,很容易的。”
沈庭禦狐疑道:“真的假的?”
“真的,我在旁邊幫你堵,你負責抓。”
打開圍欄進去,撲鼻而來的爛谷子味兒還混雜着雞糞發酵的後調,好在冬天溫度較低且空氣幹燥,不至于太過“感人肺腑”。
沈庭禦的眉心就沒松開過,皺着臉好像很受不了那樣踮腳跨來跨去,十分擔心會踩到。
“你别躲啊。”霍也說,“雞躲你,怎麼你也躲它呢,這樣什麼時候才能抓得到?”
沈庭禦臉黑黑地,嚴肅道:“别吵。我有自己的節奏,你等着。”
霍也哭笑不得,點頭:“好的,我等着。”
沈庭禦從左邊抄過來,給了個眼色,霍也心領神會,打右邊蹑手蹑腳地包圍。
趁雞不注意,倆人同時動了,然而這公雞狡猾得可惡,身法敏捷一閃。
——此時他們反被雞吸引了注意力,雙雙撲空後都沒刹住車,霍也身子一歪,額頭徑直磕在沈庭禦的肋骨上,紛紛發出吃痛的悶哼。
靠,被雞耍了!
霍也踉跄直起身,擡眼看向沈庭禦,一個捂着額頭,一個捂着肋骨,都是眼淚汪汪的。
沈庭禦很惱火,霍也卻很想笑。
“少爺,你好硬。”
沈庭禦有點尴尬地瞪他一眼,很沒好氣地回怼道:“你還好意思說,你練鐵頭功了?”
“很疼嗎?讓我看看。”
沈庭禦不肯掀衣服,隻埋怨說:“超疼。”
“那我給你揉揉?”
“……”
“都怪你。”
霍也把手伸進沈庭禦的外套裡,隔着胸肋那層衣料順下來給他揉,低着頭,湊得很近。
“嘶,沒穿夠嗎?手這麼冷。”沈庭禦溫熱的手掌覆了上來,按住霍也。
霍也下意識擡起眼來,“不啊……”卻在咫尺與沈庭禦的視線撞上,仿佛電光火石,兩人俱是虎軀一震,僵着沒動,但誰也沒挪開目光。
——太近了。
哪怕是兩個男生,這都不是合适的距離。
霍也心頭一跳,從他掌下抽開手,揣回了自己兜裡,面不改色地說:“哦,我一到冬天就這樣,手腳暖不起來,可能是以前落的病根。”
沈庭禦倒是沒什麼太大反應,好像并未察覺到他的異樣似的,視線轉移到不遠處的那隻雞上:“嗯,天冷,下次出來帶個熱水袋吧。”
“你還抓嗎?”霍也問。
沈庭禦默默扯上外套拉鍊,“你自己抓。”
“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