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幼稚。
被一個幼兒園準大班的小朋友說幼稚,顧星川雖然臉皮夠厚,但多少也覺得有些丢人,便也不再多說,幾口吃完了三明治,換好衣服拿起鑰匙就往外沖。
沖的同時還不忘叮囑:“爸爸去工作了,你等下自己去隔壁找張奶奶,碗放着我洗,回來給你帶小蛋糕,就這樣,拜拜~”
标準的落荒而逃。
顧星川從小到大沒怕過誰,唯一的命門就是他這個便宜崽子了。
“唉……明明是暑假……還要早起去上班……”
剛沖出家門,鋪天蓋地的熱氣就給了顧星川緻命一擊,好不容易精神起來的人被熱浪一蒸太陽一曬,一下子就又變了回軟塌塌的狀态。
但是為了生活,即便變成史萊姆,他也依然隻能邁着堅定且癱軟的步伐,朝着目的地前進。
兼職的琴行距家隻有一公裡左右的距離,所以即便蝸牛爬也能在八點上課前順利到達。
可惜好巧不巧,他剛出小區大門,就瞅見遠處兩個熟悉的身影。
一高一矮,一胖一……胖。
是一樓的鄰居和他的狗。
同時也是遛狗不撿屎的慣犯。
這種人不想辦法治一治簡直對不起他的良心,顧星川瞬間就支棱了起來。
若無其事地跟這位“好”鄰居和法鬥擦身而過後,他立馬小跑到那坨新鮮的狗屎旁邊,掏出原本為了超市采購而準備的兩個塑料袋,撿屎。
就在他套着塑料袋的手即将碰到那坨便便時,突然感覺好像有人在看他。
下意識擡頭,就見并不遙遠的馬路對面,自己每天都要去打卡的公園門口停了輛車,而車前還站了個人。
車,是外形時尚又騷包的跑車,陽光一照,反射出五彩斑斓的黑光。
人,是身形高大又裝逼的猛男,墨鏡一戴,掩蓋住眼裡的油膩和……清澈?
嗯,雖然陽光晃得顧星川根本看不清對方的長相,可他就是覺得這個男人在裝逼,隻是身上這矛盾的氣質實在是讓人摸不着頭腦。
當然,這些此刻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顧星川可以确認打量自己的就是這個人,并且,他還從對方的視線中感受到了嫌棄。
沒錯,是隔着墨鏡都能準确判斷出的嫌棄。
有沒有搞錯!
這人誰啊?!
自己是在做公益好嗎?
他哪兒來的資格嫌棄!
顧星川眯了眯眼睛,或許是天熱的緣故,他做出了一個非常不理智的行為——撿起地上的便便後“噌”一下站了起來,胳膊一揚就作勢要扔。
對面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圖,連忙收回目光,低下頭往車的另一側走去。
見這人識相,顧星川也重新做回體面人,放下舉着“炸彈”的手,而動作間帶出的風裡夾雜着異味,讓他自己都一個沒忍住,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可眼看上班時間要到了,想到那個難搞的學生家長他便也顧不了其他,忍着膈應拎起便便就往回趕。
把“地雷”布置到狗主人的房門口後,他飛快往琴行跑,緊趕慢趕終于在7:58沖進了琴行,開始了連續一上午不停歇的鋼琴課。
等到顧星川終于能喘口氣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中午十二點。
由于中午休息時間隻有短短一小時,回家的話時間太趕,他通常是選擇留在店裡和同事一起吃外賣,順便還能聊聊八卦。
今天也和往常一樣,他跟同樣是兼職的陳源窩在前台等外賣,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今天的談資竟然是他自己。
“川哥,你今天早上也太險了,歐家駿那個媽有多難搞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真遲到了她絕對會投訴你整整三個月的!”
“唔……”顧星川雙手撐臉,面露糾結,“還好吧,早上撿屎的時候就已經評估過後果了,能忍受。”
雖然煩也是真的煩。
“等、等會兒!”
陳源睜大眼皺着眉,擰巴的臉上布滿了疑惑,“你剛剛說你早上幹嘛了?撿屎?!”
顧星川拽了拽同事的衣擺,畢竟午飯時間大聲嚷嚷這麼惡心的話題多少有點反社會,奈何對方情緒之激動根本不是一隻手就能牽制住的。
“雖然歐家駿确實be……咳,不太聰明,他媽媽也确實事兒多,但是人家付款痛快啊!這麼大個财主站你面前,你不朝錢看你去撿屎……咱哪兒還有時間撿屎啊!千萬别告訴我這是你的新愛好,咱這附近可沒那麼多屎讓你撿。”
被陳源的神邏輯繞了一圈後,顧星川胃口全無。
他很想說自己并沒有那麼變态的愛好,然而就在他要開口解釋的時候,門口傳來了一個惡心的聲音。
“我的天啊!咱倆分開這才多久,你都淪落到要撿……屎了?”
“……”
臉上的酒窩瞬間消失,顧星川冷冷地扭頭跟陳源說道:“哪裡沒屎了?你看這不就來了坨大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