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站距離富豪集聚的别墅區車程大概二十分鐘,這個距離雖然有些遠,不過房價的跨度并沒有出現過大幅度的跳水,這附近依舊是富人階層才能買得起的房子。
李豐攀上了一個小高枝兒,确實是很有可能住這附近,可和他一起的那個中年女人穿着樸素,并不太像是這裡的住戶。
隻是他倆若是雇主與打工人的關系,也沒必要鬼鬼祟祟出來說話。
盡管腦袋還沒捋清楚對面唱的是哪一出戲,但是顧星川的身體反應很迅速。
早在看到這倆人的一瞬間就把手裡的抹茶甜筒塞到了崽子手裡,并把崽子擋在身後,同時壓低了自己的帽檐,然後掏出手機,打開了照相機的錄像模式。
不管有用沒用,先記錄下來最重要。
他這邊專心錄像,一旁的崽子款“甜筒架”則是在專注地盯着手裡那個大号的抹茶甜筒。
這種“成人口味”的東西,平時爸爸都不允許他吃的,隻是現在這個抹茶冰淇淋都有點要化了,那他小小舔一口應該也沒什麼吧。
畢竟爸爸也教育過他不能浪費食物。
于是,在确定自己爸爸還在專注cos攝像老師的角色後,笑笑伸出舌頭,快速舔了一口,之後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維持着又奶又酷的表情,心裡則是在暗暗分析成人的味道到底如何。
唔,的确還挺複雜的。
有點苦,又有點香,怪怪的,可又讓人有再來一口的沖動。
飛快擡頭瞥了一眼,發現顧星川并沒有注意到自己這邊的小動作,他便又舔了兩口。
顧星川是直到對面倆人走出攝像範圍,才停止了錄制。
心滿意足收起手機,他一邊在心裡思考後續的調查計劃,一邊從崽子手裡拿過剛剛才吃了一點的甜筒。
“嗯?怎麼感覺我這個冰淇淋變小了?笑笑你……”
“爸爸,”笑笑面色鎮定如常,“公交車來了。”
看到間隔時間長達一小時的唯一一路公交車進站,顧星川頓時也顧不上糾結冰淇淋變大變小的問題,一手抱起崽子就往車上沖。
這趟線路雖然班次少,不過路線倒是橫貫了大半個城市,剛好也經過彩虹幼兒園,雖然路程有些長,但不需要倒車,還算方便。
父子倆到幼兒園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多,園裡除了已經到崗的值班老師,還有幾個老師家的孩子也跟着一起來了。
喬朗和小朋友雖然平時總是小大人一樣替他爸爸操心一切,但到底還隻是個五歲零一個月的小朋友,在看到院子裡瘋跑并展開了激烈(水)槍戰的後,立馬把之前心心念念的園長奶奶和粒粒老師都抛在了腦後。
“爸爸,我也想玩水槍。”
顧星川剛好要去找高園長,聽到崽子的要求,二話不說找來雨衣和水槍,全副武裝後把崽子托付給同事,自己去三樓找人。
他跟高穎沒聊太多,畢竟自己解決問題的方式,對方在得知結果的時候就已經打聽的差不多了,所以隻是聊了一下“新婚生活”。
“我還是放心不下,這餡餅太大,會砸死你的!”
“高姨,沒事兒~”顧星川谄媚地上前給人按摩肩膀,“我要不答應那也是死路一條,早死晚死都得死,那我肯定選擇活久一點嘛!”
“呸呸呸!真是,這麼大人了說話一點輕重都沒有。”
高穎皺着眉,将肩膀上那隻爪子拿下來,看着無名指上的戒指,深感無力。
“你說你這麼大事兒怎麼都不提前跟我商量一下呢!我怎麼說也是你半個長輩,你……”
“哎呀哎呀,高姨你别氣了,我錯了,我錯了。”
顧星川嬉皮笑臉地道歉,“反正證已經領了,他們也不圖我什麼……”
“就是不圖才可怕!”
“關鍵是我身上實在是沒啥可圖的啊——連債務都圖不了,因為我爸媽去世前都還完了。”
聽到這話,高穎一下子沉默了,辦公室突然安靜下來,顧星川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失言,牙齒磨了磨腮幫子後,主動“呸”了三聲。
“咳,那什麼,高姨,我之後的值班還正常的吧?”
“……嗯,”高穎歎了口氣,“我等會兒讓方黎粒重新排一下表,你下周或者再下周就過來補班。”
“好嘞~那等下我自己去找粒粒就行,不用麻煩您!下次過來給您帶喜糖哈~”
說罷,顧星川就要起身往外走,高穎緊忙叫住他,“你結婚的事兒,準備告訴其他人嗎?”
顧星川歪頭沉思兩秒,“順其自然吧,畢竟笑笑就五歲,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說漏嘴了。”
說是“順其自然”,可他其實還沒想好怎麼跟同事開口,但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個開口的時機會來得這麼快。
剛出一樓樓梯口,他就被自己親愛的同事拖行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開始逼問。
方黎粒一臉緊張嚴肅的表情逗笑了顧星川,他擺擺手,試圖讓對方放松。
“不用擔心,已經都解決了,要是快的話我下周就能回來補值班,園長剛剛還讓你重新排值班表來着。”
“真哒?!”
聽到顧星川的話,方黎粒緊皺的眉頭立馬松開,臉上終于露出笑容。
“那太好了,我馬上就去給你排班,一周上十天,讓你盡快補完~”
顧星川:“……”
這麼個強度估計是要他盡快藥丸。
他伸手拽住快蹦到天花闆的方黎粒,想讓她冷靜一點,沒成想還沒等自己開口,對方先發現了盲點。
“所以你是怎麼解決的?我看園長這一個周每天都愁的不行,你都做了什麼?你……等會兒!這是什麼?”
方黎粒抓起顧星川的左手,看着無名指上的戒指發出疑問。
“就……戒指。”
方黎粒:盯。
“額……有點貴的戒指。”
方黎粒:狠狠盯。
“好吧,是婚戒。”
“你結h——唔唔唔!”
顧星川眼疾手快捂住方黎粒的嘴,連“噓”了好幾聲。
“冷靜點,小點聲,低調。”
見對方不停點頭,他松開手。
重獲自由的方黎粒幾個深呼吸後,啞着嗓子追問:“你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