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黎粒撅起嘴,滿是嫌棄地甩了甩手上的計劃書。
“‘設置聲樂組、舞蹈組、表演組,每個組要配置3-5名專業教師’——這是準備開宮廷宴會嗎?我們是不是還得整個‘樂器組’啊?還有這個,‘選拔聰慧且聽話的孩子,年齡限制5-6歲,每個組選10個人’——聽聽,不知道的還以為選妃呢!天賦一般的孩子就不配參加嗎?”
她慷慨激昂,義憤陳詞,引得其他老師頻頻點頭。
“沒錯,”坐她身邊的紀江也開口道,“而且大班的孩子一共才多少?每個組選十個聰明的,哪裡能選出……唔!”
看到他痛苦地捂臉并發出呻/吟,方黎粒滿意地點點頭,這才把自己的腳從對方腳面上移開。
“星星,你最聰明了,你有什麼主意嗎?”
正呲牙擠眼的紀江聽到這話,也不賣慘了,而是不服氣地撇了撇嘴。
顧星川沒把這人幼稚的吃醋行為放到心上,隻是在快速翻看了一遍計劃書後,嘴角上揚。
“我記得明年年初是建園二十五周年吧?所以換個角度想,他們也可以成為我們的免費勞動力,不是嗎?”
*
因為這個莫名其妙突然就砸下來的綜藝,這場會議一直開到了下午四點才散。
園裡負責做飯的兩個廚師今天沒來,于是高穎便給大家訂了盒飯作為午餐。
在吃這件事上,顧星川原本寬容度還是挺高的,除了今早的那種情況,大多數沒得選的時候,他都不會過多挑剔口味。
隻是好巧不巧,由于盒飯菜色混裝,他随手拿的一盒裡面大多都是他不愛吃的,像是芹菜、茼蒿還有帶魚,而他又不好意思跟人換,所以午飯吃得極為潦草,這也導緻下午的會議一直在忍餓。
因此一等到散會,他就馬不停蹄往外沖,想着回家找點笑笑做的午飯先墊吧墊吧,這樣就有力氣等待晚飯了。
隻是沒想到一進家門,迎接自己的不是笑笑軟軟又治愈的擁抱,而是一隻軟軟又治愈的喵喵。
而且還是玫粉色·限定版·三花貓。
仔細一看,好像也不能用治愈來形容。
“瘋狂”這個詞更合适。
發覺fafa狀态不對,顧星川進家之後眼疾手快關了大門,非常及時地阻止了某隻小喵的“越獄”出逃計劃。
而fafa在慣性加打滑的作用下,毛腦袋輕輕撞上門闆。
這隻真·小花貓先是暈乎乎地在原地趴了兩三秒,醒神之後立馬施展了一個“貓貓蟲彈跳”,想要繼續逃竄。
沒想到卻在跳到最高點的時候,被一雙名為“命運”的大手牢牢扼住了身體,隻有腦袋、四肢和尾巴還能動,在半空中拼命劃拉掙紮,像是一隻新品種的“貓貓龜”。
“咪咪咪!喵喵喵!嗷嗷嗷!”
雖然不知道fafa具體在吼什麼,但顧星川直覺應該罵得挺髒。
他拎起這隻小髒貓後脖頸的皮,正準備給這隻幼兒園喵喵進行一下思想健康教育,就聽到裡屋終于傳來動靜,一頓雜亂又混沌的腳步聲響起,幾秒鐘後,他的面前出現了兩個人。
一大一小。
一高一矮。
渾身濕透。
五顔六色。
哦,不對。
沒有那麼多種顔色,就一種,和fafa同款的玫粉色。
“你們倆……”
說到這裡顧星川一頓。
從進屋他就一直沒閑着,而直到這一刻,他終于發覺到家裡面的不對勁。
除了fafa和兩個鏟屎官,地面和矮一些的牆面上都沾上了這種鮮豔的玫粉色,而且形狀多變,腳印、貓爪印,還有亂哄哄一團的印子都能找到。
同時越靠近廚房,污染面積就越大。
“你們倆,該不會是在地闆上畫畫了吧?”
還是在廚房。
想到這裡,顧星川狠狠瞪向易昀岚。
然而後者此時并未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殺氣,他整個人的心思,都還在讓自己和笑笑如此狼狽的“罪魁禍貓”上。
“太好了!謝天謝地!幸好你抓住它了,不然還不知道要鬧多久呢……來來來,你抓牢它啊,我們先回衛生間去。”
于是,摸不着頭腦的顧星川就被一大一小半推半拉地拽到了衛生間。
手裡還拎着一路罵罵咧咧的fafa。
“所以你們兩個……剛剛到底是做了什麼?怎麼就讓fafa那麼害怕地拼命往外逃呢?”
看着在浴盆裡安靜享受spa的某隻泡沫cos小羊版·小三花,顧星川站在一旁,雙臂環抱胸前,既不屑又疑惑地問道。
聽到他的問題,按摩師·笑笑和淋水機·易昀岚對視了一眼,雙雙默契地閉上嘴巴,保持沉默。
總不能說是某隻欺軟怕硬的小貓懂得審時度勢吧?
那感覺自己更丢人了!
洗了大概小半個鐘頭,終于将幹淨的原色小三花擦到半幹。
顧星川要先把“事故現場”打掃幹淨,便囑咐笑笑,讓崽子帶着fafa在衛生間再等一會兒再出去。
“所以你們到底做了什麼?怎麼就突然要洗貓了?”
他指揮着易昀岚拖地,自己則在一旁站着,慢悠悠地喝水。
易昀岚因為心虛,所以是絕對的任勞任怨,不敢怒,更不敢妄言。
“就我做了個火龍果奶昔想要給笑笑當下午茶,結果剛做好fafa就竄過來把杯子給弄……”
“啪!”
話還沒說完,他就聽到旁邊響起了玻璃摔碎的聲音,扭頭一看,剛剛還倚着桌子的人已經不見了,隻有一個掉到地上碎成幾瓣的屍體版·玻璃杯,安靜地躺在一攤水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