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我默默挪開眼。
彼得和萊姆斯是最後一批做完藥劑的。
我們五個一起趕往變形課教室的途中,彼得的臉色一直不好看,他沒有加入我們的任何交談一直到吃午飯。
“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勁?”彼得放下叉子,沒精打采。
“什麼?”詹姆停下了切牛排的動作。
西裡斯用帕子矜持的擦了擦嘴角,皺着眉頭看過去。我和萊姆斯也放棄了那邊的酥酪,轉頭看他。
“我,我什麼都學不好。”瘦弱的少年低着頭,亞麻色的短發遮住眼尾的情緒,“從小就是這樣。”
媽媽從小就教他魔咒,但是他很少有能學會的。媽媽安慰他,他隻是沒有遇到趁手的魔杖,等到開學就好了——
他羨慕那些拿着舊魔杖就能輕松施展魔法的人,一直以來都是這樣。
進入霍格沃茲和詹姆他們成為朋友,是他最自豪的事。
他們聰慧勇敢,他們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同齡人都要優秀——就連相貌不算出衆的萊姆斯的學習成績也是全年級的佼佼者。
他們組建了一個小團體,而他,彼得·佩迪魯,一個原本應該默默無聞的男孩,因為僥幸和他們分在一個寝室,加入了這個頗具聲望的小隊。
有時候,他也會問自己配不配合他們做朋友,雖然每次自己給自己的回答都是否定,但是他好不容易才獲得一個出名的機會,他舍不得放手。
在角落裡吸收微弱陽光的野草突然被移到了陽光正好的庭院,怎麼會舍得回到那個陰冷狹小的角落呢?
但是今天,他再次被自己的無能感到羞愧。
他的朋友們在一邊看着他手忙腳亂的搗鼓。
萊姆斯早早做好了他該完成的那部分活計,他們四個人站在一邊小聲交談着什麼,他想湊過去聽,但是藥材隻處理了一半。
他好像被推開了。
又或許,隻是他掉隊了。
他好像又回到了角落,隻能仰望太陽,吸食一點太陽施舍的能量。
他害怕了,但是他又覺得本該如此。
所以,他勇敢了這一次。
如果詹姆撇撇嘴說一句“确實啊”,或者西裡斯不鹹不淡的點點頭,再不濟萊姆斯好脾氣的暗示些贊同的話,亦或是奧維拉欲蓋彌彰的避開他的視線……
隻要這樣,隻要表明心意,隻要讓他死心,他就保證,再也不會來纏他們。
野草怎麼能和珍奇并列呢?
“哈?為什麼會這麼想?”少女澄澈透亮的眼睛直挺挺的對上他的實現。
沒有遮掩,隻有不解和疑惑。
“我們是好朋友。”萊姆斯平靜的說,“一直都是。”
“你怎麼和個姑娘似的?自我懷疑這種事情奧維拉五歲開始就不做了。”西裡斯抿了一口南瓜汁,慵懶散漫的抻着腦袋好笑的看着他。
“好像确實——”詹姆不知想到了什麼,笑着點點頭,“她現在隻會盲目自信。”
我怒不可遏的站起身,“你有種再說一遍?”
“我錯了錯了!”詹姆無奈的舉起雙手投降。
一切都如往常一樣,沒有人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他們任然願意接納他。
彼得這樣想。
他露出釋懷的笑,眼裡的酸澀慢慢褪去。
真好,他不用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