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忍着疼痛,擡眼看向他,“是的,先生。”
力道漸漸減輕,知道那股異樣消失,鮮血還在流,但是不再疼痛。
“是嗎?”男人努了努嘴,沖我挑眉,“你知道嗎?我看過一本書,那上面說——當動物被刺激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會爆發出讓人意想不到的潛能。”
雷雨席卷着這座城堡,燭火搖曳,黑色的紗簾在他身後翻飛。
他像是審判我的神,高傲的昂着頭,堪稱憐憫般的看着我。
“我不想将你逼上絕路——但是前提是,希普森,别讓我失望。”
期限明晚,他要親眼看到我殺死一個人。
用最可惡的魔法,奪人性命的咒語。
快要呼吸不過來的時候,腰間突然出現的力道将我從滲水的浴缸裡撈了起來。
我平躺在地上,大口的呼吸。
耳邊傳來霍普斯金譏諷的聲音,他看着我,好像我是什麼垃圾。
“你真是個傻子。”他居高臨下的審視着我,冰涼的手指在我臉上劃過,“你知道嗎?你這樣的行為讓我想到了一個人。”
我别過頭,惡狠狠的蹬着他,“滾開——”
他輕笑了一聲,卻沒有起身離開,反而坐在了一邊的洗手台上。
“怎麼?還是沒想通?”他理了理濕透的袖子,“一條人命而已,更何況是麻瓜的命。”
我冷哼一聲,側頭朝他看去,“麻瓜的命——你還真是自視勝高。”
我這才注意到他的長發今天罕見的披散着,往日一絲不苟的襯衫都有些淩亂,就好像是匆忙趕來的姿态。
“是你把自己想的太過高尚。”霍普斯金淡淡的勾唇笑了,“希普森,我最後告訴你一次,這裡不是霍格沃茲。别做夢了,你該睜開眼睛看看四周了。”
我沒有說話,任由地上的污水漸漸染透我的白裙子,濕哒哒的發絲别扭的黏在臉側。
我應該是要哭的,但是淚水怎麼也積不起。
這裡不是霍格沃茲,沒人陪我玩見義勇為的正義小遊戲。
這裡是這個世界最陰暗的角落,殺戮和死亡才是常客。
“希普森,爬起來。”霍普斯金的聲音很輕,像是午夜的悄悄話。
“爬起來才能跑出去。”他這樣說。
我不能明白他的意思,有那麼一個瞬間我甚至以為他什麼都知道。
但是他什麼都沒再說,隻是默默離開了我的房間。
那天晚上我沒能入睡,我緊緊攥着魔杖,告訴自己有些時候一些犧牲是必要的。
我不能再清高下去,因為這裡沒人會看我楚楚可憐的在風雨中搖曳的舞姿。
但是當一個鮮活的女孩站在我面前時,我還是沒能舉起右手。
“奧維拉——”貝拉特裡克斯又換上了那樣親昵的調子,她尖細的指甲劃過我的臉,留下一條細長的血痕,“一定不要讓主人失望。”
黑魔王和霍普斯金站在屋子的那邊,愛麗絲·博克坐在高高的窗台上。
“一定不要哦——”貝拉特裡克斯再次強調。
面前的小女孩似乎還不清楚這是什麼狀況,懵懂的小鹿般的眼睛看着我,蓄着滿滿的淚水。
她身上的紅格子群髒兮兮的,兩條粗粗的麻花辮也有些松散。
“準備好了嗎,希普森?”黑魔王的聲音傳入耳畔。
不耐是我唯一辨析出的情緒。
我呆愣的站在原地,沒有做聲。
“希普森!!!”貝拉特裡克斯有些抓狂的聲音傳來。
我擡眼看過去,貝拉好像要撲過來,把我撕碎。
黑魔王緩緩擡起手攔着,輕笑了一聲。
“奧維拉。”他叫了一聲我的名字,“孩子,我不想逼你。”
我的身體開始顫抖,我緩緩擡起了手。
那聲咒語我遲遲開不了口,小女孩雖然發不出聲音,但是那雙眼睛裡寫着滿滿的不安和難過。
那是無聲的質問,好像要讓我忏悔。
可是所有人都在看着我,我不能退縮。
“Avada Kedavra——”
刺目的綠光從我的杖尖竄出,□□重重摔在地面上的聲音不大卻能刺穿我的耳膜。
我聽到貝拉特裡克斯邀功般的朝男人說明我的優秀,還看到有不斷湧入視野中的一條條小蛇。
它們爬上女孩的屍體,開始啃食。
冰涼的手附上我的肩膀,黑魔王對我說——
“很高興你能與我為伍,親愛的奧維拉。歡迎你加入我的隊伍,成為一名光榮的食死徒。”
食死徒。
原來我的名字是這個。
我叫奧維拉·希普森,一名新晉的被認可的食死徒。
我叫奧維拉·希普森,一名格蘭芬多的四年級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