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禺搖頭謝過驸馬:“我師妹不善言辭,在公主府怕是有些拘謹,我還是帶着師妹回客棧随便用些晚飯吧,我們也還有些準備工作要做。”
孟婷倒是沒想到,這個不學無術的師兄為人竟然這般體貼,出了公主府,她有些局促地向師兄道謝。
“師尊說了,這回出來是師妹罩着我的,我這人學藝不精,隻能把師妹伺候好咯。”
洛禺帶着孟婷出了公主府,給她點了幾道家鄉口味的蜀菜。司州富庶非凡,各地商人來來往往,因此也有了各地口味的菜館。
一路上兩人禦劍而行,每每稍事休整時,洛禺都會體貼地點上蜀菜,孟婷一開始還擔心他會吃不慣辛辣口味,後來發現這人确實是吃啥都香,無怪乎他和誰都能吃喝玩樂到一塊兒去。
兩人用過晚膳後,回到公主府靜待子時來臨。
夜半時分,孟婷和洛禺來到婚房。因是王侯之家,婚房富麗堂皇的程度讓出身不錯的洛禺也歎為觀止,紅色的喜燭早成灰炬,紅繩纏繞在房梁上,給房間平添幾分詭異的氣息。
子時陰氣最重,對付這等藏頭露尾的魔修,唯有等到這時才能追蹤到他的所在。
幾張符紙落在屋裡散落滿地的紅繩上,在無星無月的夜裡發出黃色的熒光。
“我當時看這幾段破繩子就覺得怪,結果公主和溫姑娘說這是他們這裡的婚俗,我就沒在細想了,還是師妹細緻,一眼就看出這是魔修的殘留。”
“師兄,你不該問的。”孟婷無奈搖頭。
符修雖然入門簡單,但是對于什麼符在什麼情況下起什麼作用,都由自己掌握。在外人看來孟婷隻是揮出幾張符紙而後化為齑粉,但是在尋常的景象中,婚房中的所有魔氣殘餘之處,她早已了然于心。
“紅繩有問題?”洛禺愕然,不學無術的弊端終于暴露了出來,“你懷疑公主,驸馬,還是溫夫人?”
“算不上懷疑。但是警惕些總是好的。溫緻甯的嫌疑比起其他二人稍微大些,不過府中下人也并非沒有可能。”
“驸馬也是,沒準他當贅婿當得不如意了,在外面養了個小的,又有了個孩子。剛好把封霁川弄死之後,再把外面的女人孩子接回來。咱們剛好為民除害。”
“啊?”孟婷瞪大了眼睛,想不到竟然還有這樣的内宅秘辛。在她的家鄉,莊稼漢娶一個老婆尚且費勁,這些王公貴族,怎麼還有裡面的外面的。
洛禺見她當了真,隻好認真同實心眼的師妹解釋說自己是在說笑。孟婷笑了笑,指尖輕動,飛出幾道符紙。
封霁川還活着。
孟婷有些欣喜地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洛禺,二人即刻畫陣前往。
陣成,靈光閃爍。
眼前的場景,卻一分一毫也不曾更改。
孟婷雖然不是專修陣法的陣修,但是縮地千裡卻是最基礎的,幾乎人人都會陣法。就算不學無術如洛禺,也能倒背如流。
就算蒙上孟婷的眼睛,她也不會畫錯這個陣法。
怎會這樣。
洛禺轉頭,正想寬慰師妹重新畫一遍就是,卻發現婚房的入口處,出現了一男一女兩個如真人般高,衣着精緻的紙人。
紙人吟誦着詭異的頌詞,因為沒有腳的緣故,一跳一跳地向二人靠近。
洛禺下意識地把師妹擋在身後,裝飾用的桃木劍揮出,竟真有一道劍氣呼嘯而出,将兩個紙人生生劈成兩半。
淩霄劍氣。
洛禺在曉霧峰多年,是第一次陪同門下山遊曆,他修為不高,交好的師弟師妹平日裡和他玩得再好,到了關鍵的遊曆時刻到底還是不敢拿前程開玩笑。
他害怕真的遇上緊急狀況,臨行之前還是找了師尊要些保命的物件。楚懸猜到他會來,早就等在那裡,交給他一道劍氣。
師尊早就替他們求來的,謝珩師伯的淩霄劍氣。